唐岳记了电话就直接出去了。
“凌倩之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米楚摇头。“不过最后见她的时候，她身上有伤，她说是不小心摔的，但从淤青程度来看，应该是人为造成的，而且……”
“而且什么？”
米楚微垂眼睑。“从开据的药单上看，其他药物都没有异样，只单单多了吗啡。”
“吗啡？”祁铭眉宇微挑，某种多了一抹意味深长。
这两个字，他并不陌生。
“吗啡注射液是一种强效镇痛药，在医院并不难见，但也是国家特殊管理的麻醉药品，因为……它不仅仅有镇痛的效果。”
祁铭眸色微沉，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的桌面，沉默许久道：“这个凌倩有吸du的症状吗？”
祁铭语气平静，可吸du这两个字还是让她心头一沉。
她不是没见过yin君子，最初值夜时也会碰到些行为奇怪要求注射吗啡的人，而记忆最深的，是在会所碰到过。
那次，祁铭为她挡了一枪。
她摇头。“不管是正式职员或实习，医院都会提前体检，她平时也没什么奇怪的举动，应该没有。”
“不是自己用，那应该是给别人了。”祁铭扫了一眼资料。“她的圈子很简单，要查可能有些困难，需要时间。”
米楚翻开那张照片，道：“这个可能会有些用。”
其实米楚也是抱着可能的心理，毕竟这照片看不清脸，摩托车的牌照也没照全。
祁铭将照片发到他手机上，又嘱咐了唐岳调查。“把这个案子调到我们组来。”
“可是……”唐岳微愣，这案子不算太大，而且他们最近一直在跟踪老五的案子，本来时间就紧……
唐岳想说什么，在对上祁铭冷冽的眼神时还是闭了嘴，道：“我知道了。”
米楚不会以为祁铭重视这案子是自己的缘故，毕竟这事儿牵扯到惠安。
“我先走了。”而后起身打算离开。
“吃饭了吗？”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米楚转头，却见祁铭已经整理好文件朝她走了过来。
“没有的话，一起。”他的话不带任何情绪，似乎只是临时起意。
警局旁边的中餐厅，不是什么星级酒店，装修并不是太雅致。
或许是饭点儿，人比较多，闹哄哄的。
米楚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已经拿了菜单走了过来。
“两位吃点什么？”
米楚没有翻菜单，也没有点菜的意思。
她其实不饿，会来这里连自己都不清楚原因。
祁铭翻着菜单，这里店虽然离警局近，但他却是第一次来。
在警局时大多吃的盒饭或泡面，回家也只是随便吃点。
“有忌口吗？”
米楚摇头。
最终祁铭点了他们这里的几个招牌菜，荤素搭配合理。
米楚吃的很慢，视线偶尔也会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最近很忙？”
他满眼血丝，可脸上却又看不出疲惫，似强撑，又似精神十足的摸样。
“嗯。”低沉的声音从胸腔发出。
警察这行业不同于医生，还有个轮值休息，他们查一个案子，只要有线索不管什么时间地点，都会马上待命。
能从祁铭口中听到肯定的回答，那应该是非常棘手的案子了。
一顿饭下来，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
“警局还有事，我让唐岳送你。”
“不用，我打车回去。”
祁铭沉默片刻，点头。
走到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米楚要上车的动作微停，看着他问。“你几天没休息了？”
祁铭面色没什么变化，也没答话。
“温馨提醒，这么熬下去，还没等案子查下来，你可能就猝死了。”
米楚说完，直接上了车。
待车子离开后祁铭才反应过来，唇角微扬，染了笑意。
“头儿。”唐岳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看到祁铭的神情时也微微一愣，忙揉了揉眼睛。“头儿，我没看错吧！你居然会笑了？”
他看了一眼出租车消失的方向，摇头叹道：“果然一物降一物。”
他其实之前真的怀疑过头儿面部神经是不是有问题，永远都是那副冷到极致的表情。
祁铭顷刻间收敛了笑意，冷眸扫了眼唐岳。“怎么了？”
唐岳被他眼风扫的缩了缩脖子。
这才想起来找头儿的目的，脸上瞬间严肃起来。“头儿，那些人嘴很硬，什么都不肯说。”
祁铭眸光微沉，脸上看不清什么情绪。
转身就朝警局走去。
在审讯室泡了一宿，除了一些军火藏匿的地点，也没问出其他有用的东西。
祁铭凭窗而立，拿出一只烟点燃，看着窗外渐渐鱼肚白的天色，脑海里忽闪过米楚之前的话。
他薄唇微抿，眼底却只多了复杂。
唐岳走了过来，道：“头儿，已经通知检方了。”
祁铭没说话，唐岳看着他却有些担忧，头儿已经连续熬了几个晚上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头儿这么拼命的跟一个案子。
“头儿，这个老五到底是……”
他知道的线索，这个老五，是一个国际军火走私团伙的头领，也参与du品走私，，在几年前也是国际头号通缉犯，世界战乱频发的地区几乎都有他的身影。
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五突然消失，也就是在最近才有冒出些他的线索，他们也接到命令负责老五案子的追踪。
可是头儿对于老五的案子，却并不像面对其他案子时那么理智。
他似乎之前就知道这个老五。
祁铭没说话，只狠狠的抽了几口烟，袅袅白烟瞬间模糊他的视线。
“头儿……”
唐岳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祁铭深深的吐了口烟雾，目光没有实质。
他沉默许久，道：“这个老五，是从我手上逃脱的。”
他从事警察这行没多久就接触到老五的案子，也追踪了好长的时间。
而五年前，他本有机会抓住他的。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如果他没一时失神，那几个主犯也不可能从他负责的防线逃脱，他的两个同事也不会丧命。
这个回答让唐岳有些意外。
祁铭掐了烟，脸上没什么神情，可眼底却多了几抹狠意。“这次，我要亲手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