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文学 > 其他小说 > 地痞缠娇妻(种田)李小娃陆铭志 > ☆、陆铭文中了秀才
关氏自己在心里思量一番后, 打眼又瞧了下陆铭志,莫名想到小娃方才的模样。到底是过来人, 一下子便反应过来,方才的念头,这会彻底定案。

这年轻人啊, 就是沉不住气。关氏在心里暗叹声,心情微妙。

参观完屋子的张老汉跟张家兄弟俩走出来, 见关氏在角落坐着,张老汉走过去, 同她描述屋子有多好多好,话语里颇觉欣慰。

可不就欣慰吗, 捱了这么多年, 闺女总算要过上好日子了。

张家兄弟俩不去凑那个劲,转头往李家兄弟俩走去,几个男人摆好桌椅, 才站着唠嗑起闲话来。

不大一会,大房和三房及二老都来了。说起来,两房亲家已许久未见, 张家二老见李家老两口来了, 起身迎过去, 关氏道, “老亲家们,好久不见,气色不错啊。”

二儿子本事, 起了间体面的大瓦屋,二老别提多开心,脸上都带出几分得意。这会听关氏这么说,高氏笑笑应下,道,“还成。说起来,还是几个儿子孝顺,给咱们两个老东西找了大夫调养,这才硬朗点,倒是老亲家你们,瞧着一点都没变化啊,能头得很呢。”

在边上唠嗑的李家兄弟俩不敢怠慢,连忙给他们搬来凳子,两家的老两口都坐下,唠嗑起近况来。华氏跟陈氏还算识趣,见老东西们都说起话头,也不凑热闹,自去厨房帮忙。

李大义见陆铭志在边上站着,挂起一抹巴结的笑,凑过去拍马屁了,李大勇心里不大耐他,自去跟李大盛做伴。

忙活得快似陀螺一般转的小娃,时而偷闲往外瞧一眼,见这么平和,不由笑笑。

时辰点点推挪,酒席的玩意都备得差不多了,这会受邀的村人陆陆续续地上门,李大盛夫妻俩把手里的活交给旁人,招呼那些村人去了。

李家,一时颇热闹。

到了吉时,桌子都坐满了人,李大盛遂招呼帮忙的人把菜摆上,李全强拎着一长串鞭炮,在门口点燃,噼里啪啦的炮声伴着吃席的喧闹声,透过空气,弥漫而去。

这场吃席,菜色颇好,那些人都敞开肚皮使劲吃,嘴里不时夸赞,“这李二郎家真是个能耐的,不说旁的,光是瞅这菜色就知晓。”

“是啊,我老汉这辈子吃的席面不算少,还是头遭见着这般好菜色呢。”

“听说这里头的野味都是大儿子猎的,那手艺快赶上外村的王猎户了……”

……

李家人听了,甭提多乐呵了。

酒足饭饱,一群人渐渐散了,李家人跟张家人开始收尾。小娃甩甩有些酸胀的手,轻呼口气,暗想幸亏陆家没要起新屋,不然这么折腾一天,她能躺两天。

陆铭志本来在搬凳子,见她这疲累样,有些心疼,放下一组凳子后走过去,道,“要是累了,就先歇歇吧。”

小娃瞅了眼小聚在井边,边洗碗边唠嗑的婆娘们,又看看往厨房端菜的华氏张氏等人,及正在收桌子搬凳子的李全强几人,摇摇头,“不了,弄完先,人多干活快。”

说着,抬脚去帮张氏的忙。陆铭志绷绷下颚,不发一语,转头去帮李全强他们收桌子。

这场酒席摆得大,收尾活也多,好在来帮忙的人不少,这么折腾了近个时辰,总算全弄好了,连带着地也扫净了,瞧去不知道多舒坦。

村野人家有吃完酒席顺手打包的习惯,桌上的饭菜,大多都只剩残汁。好在张氏有留了些出来,忙活完之后,她把那些菜给分摊好,让那些婆娘给带回去,又额外捎上些酒糟等玩意,权当谢礼。

那些人跟捡了便宜一样,甚是乐呵地走了。大房跟三房又坐了会,也走了,张氏全给送到门口,见人走了,暗松口气。

今天这场酒席,办得还算漂亮。

屋里,就剩张家人跟李家人老两口,及陆铭志小两口在,张氏顺手把外院的门给关上,走进来道,“总算是弄完了,今天可快把我忙晕了。”

高氏笑道,“今天你确实是辛苦了。”

关氏道,“今天大家伙都不轻松,晚上的时候,都放点热水泡泡,明天就好了。”

众人点头,又说了几句旁的话。张老汉虽说能下地走了,但多年的虚耗多多少少损伤底子,哪怕拿东西养着,也不能恢复如前,这么一顿饭下来,早觉有累意,说了这么会子话,再耐不住,让高氏给搀着回去了。

张家人也说要走,却叫陆铭志给拦住,他道,“你们今天也忙活这么久,肯定都累了,这么走回去,还不得累坏了。这样吧,你们等等我,我让我兄弟送你们回去。”

这儿到张家的脚程,确实不近。

张老汉摆手,“不用。我们坐牛车来的,呆会也坐牛车回去就成,不用忙活。”

关氏也应道,“是啊,不用忙活,我们坐牛车就成。”

有这份心意,关氏心里头甜了不少,一时对人印象也好上几分。

还真别说,瞧着面凶,倒是个心好的。倒应了闺女的话。

马氏眼珠子转转,甚想应承陆铭志送的说话,也好省了这几十文钱。可惜,关氏老两口咬定心思,马氏不敢开口,只能给张大虎使眼色。谁料他皱皱眉,对她摇头后就挪开视线。可把马氏气得哟,却不能声张。

小娃当初在张家可麻烦他们不少,陆铭志心里记着情,哪能放过这示好的机会,道,“这牛车哪能比得上马车的脚力,早些回到早些歇息,岂不是好。外公外婆你们难得来一趟,就让我尽尽心思吧。”

小娃也道,“是啊外公外婆,你们都累了,早些回去早些歇息好啊。都是一家人,你们就甭推拒了,让阿志的兄弟们送你们回去吧。”

张老汉关氏老两口闻言,有些动摇。小娃瞧得仔细,刚想继续劝说,一直保持沉默站后边张业营出声了,“这太麻烦了,还是算了吧。”

虽是外孙女婿,但人同他们家的关系委实算不上熟悉,张家老两口也是顾忌这层,才会觉着麻烦,这会听张业营这般说,又稳了心思,继续说着推拒的话。

陆铭志没得逞,暗蹙眉,眼神沉沉地扫了张业营一眼,对方有些惊惧地低下头,但却没有分辨的意思。

马氏不知这层,连忙截断二老的话,道,“爹娘,小娃说得对,都是一家人,说不上麻烦不麻烦的。方才咱们来时,没同那赶车的人说好啥时候回去,人早就回村去了,咱们要是坐牛车回去,岂不是又要等,那才麻烦呢。而且,谁知晓这里的车夫愿不愿意载咱们回村,小娃郎官既说了,咱们就顺了呗,还推拒啥啊。”

最主要的是,能省下好几十文钱呢。

别说,虽然这马氏心思不大光明,但这话倒是符陆铭志心意,他连忙说了几句应和。张氏见状,也不再同人客气,也帮着陆铭志劝起人来,又说了好番,张家老两口才应了。

陆铭志微勾起嘴角,自出屋驾着马车寻张河刘石头他们去了。临走前,让张家人耐心等等。一群人在这枯坐着也没意思,李大盛连忙招呼男人们出去逛逛,就剩关氏他们几个婆娘在。

马氏得逞,心里正乐呵,自是不吝对着小娃张氏夸起陆铭志来,“别说,小娃的郎官瞧着面凶,人还挺热情的。”

关氏也是这个想法,遂点头应和了句,小娃捂嘴偷笑,没说啥,张氏只能应道,“是啊,阿志这孩子,对咱们家委实不错。就是名头,被人传得差劲些。”

“日子是自个儿过的,管别人咋样说,自己舒坦几句成。”关氏道。

可不就是这个理,张氏当初也是想到这层理,才慢慢接受了陆铭志。

关氏瞅了小娃平坦的肚子一眼,又道,“说起来,娃儿嫁去也有段日子了,这肚子,咋还没动静呢?虽说你郎官对你不错,可这女人啊,还是有个孩子妥帖点,也免得你婆婆说什么。”

这屋里就剩她们几个婆娘,关氏也不怕提起这些。

小娃脸一红,含糊道,“我知晓的。”

可这孩子的事,还是得看缘分,也不是她想怀就能有。说句实话,陆母不时在她耳边念叨,她都起了想给陆铭志生个胖娃娃的念头,可哪晓那人都这么放肆了,这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

委实有些愁人。

“你知晓归知晓,还是得抓紧些,我瞧不少跟你同龄的闺女嫁人后,半年内都怀了,你别让旁人笑话去。”关氏道。

“嗯。”小娃轻声应了句,脸上火辣辣的。

关氏提到点,也没继续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话头一转给岔开去。

又休歇好会,陆铭志才回来了。随行的,还有另外两辆马车。这会时辰已不早,张氏给他们收拾些东西,一家子便坐上马车回了。

李家人彻底放松下来。小娃也疲惫得很,跟张氏他们说了几句话后,也回了。

张家进新屋的事,到这,总算彻底掀过了。

科举考试的成绩,一般在考后两三个月公布成绩。陆铭文算着发榜的日子,那日一早,陆铭志便带着他往县里去了。

这考场在县里,发榜自然也在县里。陆母预着他要几天时间,特意多备了些干粮给他。小娃想着出门在外,花度都是银钱,遂给人塞了二十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陆铭志把人带到县里,交代几句后,骑着马往镇上回了。刚到赌庄,刘老三便说,“大哥,雷公子来了,现在在金府,金爷让你回来了就过去一趟。”

上回雷观禾来,为的就是谈买卖。周折一番,才同金爷这边谈拢。此番来,怕是要开始上手买卖的事了。陆铭志心里有了底,点头应下,又骑马往金府去。

金家也算是一方势力了,府宅自是气派,不论是铺就的沥青路,还是景园回廊,无一不透着讲究。陆铭志也算是常客,对着这宅府不再同初初时那般束缚拘谨。

开门的管家识得他,笑呵说了句:“可算来了,老爷已在屋里等你。”

陆铭志点头应下,那管家便先走一步带路。

这雷观禾昨个儿便到了,不过他没声张,陆铭志金爷也就没收到风。这会他同金爷一块坐主座上,同金爷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不亲近也不疏离,让人觉着有些客套,那一身黑袍,带出几分冷厉的气息,矜持而贵气。

陆铭志走进去,冲两人打招呼,“干爹,雷公子。”

“阿志来得正好,坐。”金鼎符笑笑,“我方才在同雷公子谈弄茶庄事。如今雷公子已物色好了茶叶苗,就待咱们这边的地给弄出来,就能下种了。”

三两句话,将两人的谈话给道清了。

南方土好雨水也足,最是适合栽种茶叶。早先年,南方北方的水路,因当今圣上的一道圣旨而给修建疏通了,自那以后,南北方渐渐有了买卖。

北方水缺,多牧养,哪里见识过茶叶丝绸等物,因此这些物什一传到北方去,就起了名声,那些个大族之家争相购买,短短几年,就让这些东西成了贵族标志。

雷观禾前两年有机会跑过北方一趟,窥见了茶叶在那边的市场。放眼望南方,走运茶叶的人就江南那带的几户大家,到他们这片却几乎无人涉及,雷观禾便起了分一杯羹的心思。

这才有了跟金鼎符他们这笔买卖。

当初说好,雷观禾想法子弄来茶叶苗,金鼎符则给他圈地种植,打造一个大茶园出来。回去这小半年,雷观禾可没闲着,全忙活捣腾茶叶苗去了。

陆铭志坐下,“庄园这两天圈好了,随时可以下种,只是,这带可没人种过这玩意。”圈地的事,金鼎符大半交给了陆铭志打理,他自是要帮金爷弄得漂漂亮亮的。

雷观禾听出他话里意思,道,“这个问题不大,我有个能帮上忙的朋友,到时我写信去问问,再把苗下种。既然庄园弄好了,过两天我就把苗弄过来,赶紧料理好了。”

“成。”金鼎符应下,几人又就着这个话题,商量了好番。

因为这事,晚上临近开饭的时候,陆铭志没回来,往日这个点都能见人,小娃想着该是赌庄有事,也就没等他,招呼陆母吃饭。

她们不知晓,村里来了一行人官差,他们拎着锣,一路敲敲打打,热热闹闹地穿过头坡村,惹来不少人侧目。

他们小声嘀咕,“咋了这是?这些官差要来抓人么?”

其中有个人有亲戚儿郎在念书,知道内情,遂道,“今天是考试发榜的日子,瞧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来抓人的,倒像是来送信的,不知道谁家的儿郎中第了。”

说完,有些艳羡地咂咂嘴,“也不知晓我那侄子中第没。”

乡野人家,吃食尚不大能顾上,哪有几户有闲钱送儿子去读书,若能考上个功名,不仅光宗耀祖,走路都生风。一群人这会见这境况,除了艳羡,嫉妒也冒了头,不断说着些酸话,几个好事的人还偷偷随着那群人身后走,想瞧瞧到底是哪家的好事。

待见到他们敲响村里最大那瓦宅时,都颇觉震惊,“难道是陆家的二儿子中第了?”

要真是那样,那陆家,可彻底将这头坡村的人压得死死的了。想到这,那几人心里冒起嫉妒与不甘。

小娃跟陆母不晓这层,两人正在吃着饭,陆母道,“听说村头老莫家的儿媳生了个女娃娃。他们家同咱们家也算交好,我本来说稍些东西过去给他们家庆贺下,这下倒好,也算省了。”

小娃笑笑,本想应些什么,突然便听得敲门声,她只能放下碗,走去开门,“谁呀?”

问话时,伸手拉开门。外头那些站着的官差见门开了,又敲了几声锣,那个拿着榜的官差带出个笑意,语透恭维,“这位小嫂子,这里是不是陆铭文陆秀才的家?”

陆秀才?小娃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应了句,“是、是啊。”

“恭喜了恭喜了。”那官差拱手道贺,“陆秀才这次考试中第,得了秀才,想问陆秀才在不在家,让他出来接榜吧。”

小娃倒吸一口气,颇为震惊,“中了秀才!?”

那官差耐心地点头,“是啊,中了秀才。陆秀才若是在家,便让他出来接榜吧。”

小娃这才反应过来,欢喜如巨浪一般涌上心头,她有些紧张道,“阿文他上县里了,还没回来,差爷去屋里坐坐吧。”

那官差点头,率着后头的人一同进了陆家。那暗里旁观的人得了确信,都暗咬紧牙关。

陆母知晓自己儿子中第,欣喜若狂,招呼秋娘给人倒茶后,自己则和小娃进了屋包了几份红封,分给那些官差,“各位官爷辛苦了。我家阿文去县里了,这一时半会的,怕是赶回不来,可惜我家大儿也不在,不若官爷把榜给我们拿着,可好?”

拿榜那人拿手暗暗压了压红封,知晓里头银两不少后,心里颇觉满意,又知晓陆铭文今晚怕是回不来之后,才道,“这榜本是要中第的人接的,可惜今天没碰巧。罢了,既是陆秀才不在,陆老夫人你做为秀才的母亲,接了榜也是一样的。”

说着,把榜递给陆母。陆母将手往裤子上擦擦,才伸手接过这榜。那群官差没耽搁,说了两句话便走了。

陆母摸着那榜,就跟摸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可稀罕了,满脸的笑容,脸上的皱纹都堆叠到了一块,嘴里喃喃道,“他爹保佑啊,真是他爹保佑啊。我儿的一番努力,总算没白费。”

小娃也乐,夸道,“咱们家阿文真是本事,第一次读书就中了秀才,我瞧啊,离举人也不远了。”

陆母笑眯眯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小娃啊,明个儿起早些,咱们去他爹的坟上告诉他爹这消息。”

“诶好。”小娃应下。

这考上秀才的事,不说十里八乡吧,单单说在头坡村,这陆铭文便是第一人。这事哪还压得住呀,更何况小娃陆母从未想过要压消息,不大一会,村里差不多都知晓了个遍。

很多人初初都是不信的。旁的小孩,正常的读书段,是几岁便开始了,这陆铭文因为丧父家贫,拖到十来岁时陆铭志当上管事后,才去上的学堂,这里差别人已不是一点半点可形容。不少人对此事都是抱着看戏心理的,陆铭志不是很能嘛,他们瞧不到戏,就等这陆铭文自打脸。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村人都不看好的落后物,考上了秀才。这怎么可能。不少人心里都不相信。

不信,这可不是你不信就能改变的事。瞅见方才的官差了么,专门给陆家送榜来的,不信可以去问问老花家的婆娘。溜话的人对不信的人如是说道。

于是乎,村里人都确定了陆铭文考上秀才的信,也算轰动了。

小娃跟陆母沉浸在中第的喜悦里,吃完饭两人就坐在板凳上不停地构想着后续的事。小娃道,“娘,阿文既然考上了秀才,亲事那块就别太着急了。他是读书的料子,日后不定能考个举人回来,咱们急匆匆地给他塞个婆娘,日后他还高中,说不定会怨。左右他有秀才傍身,也不怕那些好闺女瞧不上,咱们慢慢挑,给他挑个合心意的回来。”

陆母本来还说,要给人物色些闺女,把亲事给了了,这会听小娃这么说,觉得有理,点头道,“你说得对。如今咱们阿文好歹也是个秀才了,不怕人瞧不上,咱们慢慢挑,让他娶个合心意的婆娘回来。”

“可不就是这个理。家里头安稳了,阿文才有更多的精力投在读书上。”

“嗯。明天我就给先前委托的媒人说说,让她消了这事。”陆母道。

小娃摆手,“那倒不用,让媒婆继续物色。到时候咱们把信告诉阿文,说不准,也有看对眼的呢。”

陆母笑了,婆媳二人正就着这事讨论得热乎时,门再次被敲响。

不得不说,权势是个好东西。知晓陆铭文考上秀才后,村里交好的不交好的人,来了半个村。他们都拎了东西上门来,名曰为贺喜,递上东西时嘴里的话夸得那叫天花乱坠,神色里多多少少都透着巴结。

婆媳二人没预想到这层,手忙脚乱地收下礼,又被他们拉着说了好些话,整整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将这些人全部打发走。

这个消息,陆铭志竟是知晓最晚的。那会,他正在跟雷观禾吃中午饭,顺便提提近况叙叙情,雷观禾吞下嘴里的肉,状似不经意般道,“听说,你弟弟陆铭文考上了秀才。”

陆铭志的惊诧有些掩不住,“考上了秀才?”

雷观禾抬眼看他,“是啊,你不知道吗。”

“我昨晚没回家,这些事,消息不比你灵通。”陆铭志实话实说,脸上带出个浅笑。

雷观禾微扬起眉,“如今你弟弟都考上秀才了,你还打算继续窝在这么间小赌庄里委屈自己么?”

陆铭志动作一顿,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在赌庄干活,其实还不错,好歹银钱不缺。”

“喔?这一点都不像你的本性。”雷观禾嗤笑声,“我真心觉得,你的胆识,不该浪费在这么些小场合上。我以前对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雷观禾生在大户之家,他的家族势力在那一带不算弱。可是,现今的掌权人却不是个好舵手,把本就藏着枯朽的雷家带往礁石上去,促使另外几族压过了雷家。

雷观禾不看好自己的家族,便暗地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陆铭志的胆识,是他最为欣赏也最为需要的,本着拉拢的心思,他才决定跟金鼎符合作。

这个问题,雷观禾上一回已暗示过一次。如今,买卖已成,他不介意把自己的心思坦开。

这么些年,他对金爷交代的事都完成得颇尽心,可金爷把赌庄扔给他后,就没有再继续提拔他的意思。陆铭志心里不是没过怨,不是没过猜,可没门没路,一门子心思只能暗戳戳地压下来。

重新鲜活这念头,还是因为小娃当初劝他合伙铺子说的那番话时,戳到他心窝子了。金爷防着他,他注定不能在他这里大展身手,他很不甘心。

雷观禾的提议,他不是没考虑过。说句实话,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但如果,就这么随了人,金爷这边可怎么办。

想到这,弟弟中秀才的喜悦被压了下去,陆铭志不动声色,“金爷对我恩情不小,我若就这么跟你去,我很难交代,心里也会过意不去。这事,我还得再考虑考虑。”

没瞧错人,真不是个蠢的。说什么再考虑考虑,不过是怕跟金爷交代不好,想让他出手沾了这一身腥罢了。雷观禾嘲讽地勾勾嘴角,“行吧,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开始思量要怎么跟金爷要人。亦或者说,怎么把金爷跟陆铭志的关系,给弄决裂了。

陆铭志敛眉,没有再说什么。

晚上,他回到家,小娃就蹦哒上前,满脸笑意道,“阿志,你知晓嘛,咱们家阿文,考上秀才了!官差昨天来送的榜。”

陆铭志被她的喜悦感染到,微微笑了,“这事,中午的时候便有人同我说了。阿文回来没?”

“还没。”小娃道。这会她跟陆母已吃过晚饭,只给陆铭志留了些饭在灶上热着,她自去厨房给人勺好端来,道,“可能是碰见了什么熟人,给耽搁了吧。”

陆铭志想想也有这个可能,遂点点头,小娃继续道,“你不知晓,昨天那些官差一走,村里好多人都拎着东西上门来,面上说着贺喜,话里头的意思全是让咱们家关照他们,可恶心了。”

后头那句话,故意压低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写到这里,就大结局了,感谢各位小可爱的一路相伴。

过两天我把番外放上,小可爱有没有特别想看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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