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李大盛瞧着紧闭的房门, 也有点懵，“方才还好好的呢, 同爹娘聊得可起劲了，咋回来就这样了呢。”
张氏这会觉得不对劲了，放下刀, 起身去洗手，“早上回来时也是这样, 又没人给她吃气。”
她伸手在衣服上擦擦，走到小娃那屋去敲门, 敲了两声直接伸手去推，小娃走得急, 忘了下门闩, 被张氏一下子推开来。
张氏一眼便瞧见自己闺女扒开了左肩的衣裳，肩上一红肿的印子扎眼得很，但依旧能瞧出上头的牙印。
在那么隐蔽的地方被咬了一口？张氏倏然瞠大眼, 一个跨步进了小娃的屋，反应极快地将门合上，落闩, 将跟在后头的李大盛给隔在了外头, 让他一脸懵。
张氏敲门那一瞬小娃便晓得糟了, 可惜动作没张氏快, 这会只能干站着等待张氏的怒火。
张氏走过去，压住怒气问，“这是咋回事？不过是去了一趟镇上, 就给我带了个牙齿印回来，是不是那个地痞干的？你是不是还和那个地痞偷偷好着？你忘了你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吗，难道又是拿话诓我的？”
想着闺女之前遭的罪，张氏到底是敛了敛自己的脾气。
“娘，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喜欢那地痞了。”小娃着急道。
“那这牙印是咋回事？你就说是不是那个地痞咬的吧。”张氏说。
“……是。”小娃呐呐道。
张氏气得直呼气，“你还同我撒谎，要是不好你能让他咬这？你到底是咋想的！”
“是他硬凑过来咬的，我没反应过来。”小娃着急地辩道。
“那你为啥要见他？我不是嘱你若在镇上见到他便避开来么，你咋没照做？”
“我……”小娃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除了心虚，张氏想不到别的由头，一时心里压的火气全给爆了出来，冷笑一声道，“忘了是谁害得你被整村人编排没得安生了么，忘了是谁害得你避去外公外婆家不能回了么，忘了是谁害得你被人浸水了么？这些事，你全给忘了么？居然还想着跟那地痞在一起，心可够大的啊，倒是对得起我和你爹外公外婆的操心！”
“呵，真是长大了管不动你了，三番两次地嘱你全当耳边风，不过，你便是想嫁了好歹也等及笄了，这要有个来月才生辰呢现在便这样子厮混，真是……”
“真是败坏家风！”张氏说完这句时眼眶暗暗红了，她转身要出去不欲被小娃瞧见。
都说女大不由人，可不就是这样么，这仇怨搁这还不当回事了呢，管管管，这怎么管得动？因这事折腾出的烂摊子还少门口，爱咋样就咋样罢，不管了，权当没生这个女儿！
“娘，别走，我同你说实话。”小娃急了，连忙将人扯住。
张氏心寒得很，神色漠然，“那你说啊，我听着呢。”
“上回他上我们家之后，我确实没再见他……”小娃捏紧手，将两人的过往细细说了出来。从张家村第一次回见到回家后的纠缠，及今日的划清界线，皆一一细说清楚。
张氏晓得她竟瞒了他们这么多时还颇觉震惊失望，黑着脸想要直接甩手出去，小娃连忙将人扯住，“娘你别急，听我说完啊。”
听到后头，晓得闺女是被那人一厢情愿纠缠后，张氏这才稍稍冷静点。她探究般盯着小娃的神情，没瞧见心虚后才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瞒我了。我不晓得那些，什么话不是由你编了算。”
小娃见张氏冷静了不少，才抿唇道，“我还不是怕你们多想了才瞒着你们，你瞧，就跟今天这样，我解释了你也不相信，这让我怎么敢说嘛。还不如我自己解决了来得利索。”
人都爱用惯性去瞧一个人、一件事。有些事有了第一次，下意识的便会觉得还有第二次，哪怕，事实并非如此，但架不住人的惯性想法。
张氏皱眉。确实，小娃那会要是同她说了，她一定会觉得闺女又在骗她。也是历了小娃浸水一事，张氏对小娃的容耐性才好了许多，要搁先前，瞧见闺女身上有男人留下的印记，她可能会忍不住上手扇过去。
小娃见张氏似将她的话听了进去，连忙又说了几句甜话哄她。
张氏被她说得气消了不少，也晓得自己也有不对的地，道，“是爹娘没想全，只是你这样瞒着我们，娘觉得很生气，有啥事不能说出来一家人一起商量着解决，非要一个人瞒着？你以后有事万不可再瞒着，要是那地痞心思再歹毒些，不是咬你一口，而是坏了你的清白，你可还怎么嫁人。”
那种人，心思最是晦暗，谁知道会用什么损手段。说到后头，神色肃然。
小娃闻言，莫名地便想起了陆铭志早上那笑，她心里一凛，“娘我晓得了，以后不会了。”
张氏这会气消了不少，也有心思关注到旁的，她瞧着小娃红肿起来的肩头，眉头紧蹙，颇觉心疼，“你也真是的，都这样了还憋着不说，瞧瞧，皮都要磨破了，我去问问后边看看有没有啥药草，摘回来给你敷敷，今晚就呆在屋里，别出去了，让这伤口凉快凉快，好得快些。”
小娃肉嫩，伤处被磨得厉害，比早上要肿了不少，疼得厉害，她也不逞强，乖乖应下，“我晓得了。娘，这事能不能别同爹和哥哥他们说，怪不好意思的。”
“你还有啥不好意思的啊，说了你爹和哥哥们才能保护你。”张氏道，“行了，我去隔壁家问问。”
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小娃嘴一瘪，隐隐觉得头皮发麻。完了，还得接受一轮轰炸。
作者有话要说：后三天比较忙，隔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