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婆娘是那天跟着李卢氏去张家的李黄氏, 张老汉使了狠劲,她没防备一下子便摔在了地上, 脸都肿了。这会她反应过来,捂着脸尖叫着扑过来想打回去,却被张老汉一把又推到在地上。

张老汉年纪虽然比李老汉要大些, 身子骨却很健朗,壮实有力, 身后还站着俩高壮的儿子,见这婆娘想动手, 都凑了过来,一脸凶意地盯着她。

李黄氏晓得打不过, 就在地上哭着撒泼,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说个话也能打人,呜瞧瞧我脸上这印子, 怕是想把我打死,你们仗着人多打我个娘们算什么本事。”

一边嚎哭一边将脸抬高露出那印子,附近几户人家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远远地围观着, 李黄氏一看嚎得更来劲了, 边上一婆娘反应过来忙走过去安抚她, 另外一婆娘则探究又防备地看着张老汉他们,“你不是我们村的。”

说完,大声嚷嚷起来, “诶,外村人来咱们村打人了,还讲不讲道理啊。你们快来帮忙啊,外村人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

那些人闻言,有了动作,慢慢靠了过来。别看村里人时常有些矛盾啥的,碰到外村人来闹腾都会先放下往日的矛盾,抱团抵抗外村人。

李黄氏见状嚎得更大声了,眼泪鼻涕一起流,糊了一脸,狼狈得很,偏生她没一点怕羞,将脸扬得老高了,“你们看他把我打的,不就是欺负我个娘们男人不在家么。这算什么道理,随便一个外村人都能跑到咱们这撒野来了,呜乡亲们你们可得帮帮我。”

李黄氏的脸确实肿得厉害,有人瞧了不平道,“你个大佬爷们欺负娘们算啥本事,快滚出我们李家村,不然让你躺着出去!”

“你哪个村的?想拉架是不是?”

“外村人可真够不要脸的,还打女人。”

张老汉冷笑声,“打的就是你们村这些嘴碎的贱货。有本事就去古铁村找我,我是老张家的!”

张之虎张之保两人闻言也冷哼声,张之虎道,“对,我们老张家的人不怕你们!”

对面被这话一激,火气也冒腾起来了,大声嚷嚷起来,颇有要冲过来打张老汉他们的架势,一时动静颇大。

张氏本以为是村里那些闲得发慌婆娘想招她出去的新技俩,也就没理会,可越听越觉不对劲:咋这说话人的声音这么像她爹和哥哥的。

她赶紧跑去开门,一看,可不就是自家爹爹和哥哥在同村里人骂架,旁还有个嚎哭的李黄氏一行人在煽风点火,看那架势都快要打起来了。张氏略惊慌地张大了眼,连忙将张老汉他们给拉进屋里。

这些乡亲嘴上说得厉害,却没个人敢动手帮她报复,又巧她男人今天去了镇上无人可撑腰,眼瞅就要这样被白白欺负了,李黄氏哪里甘心,挪到李家门口去撒泼,边哭边敲门,可怜巴巴的。可那些刚刚还和张老汉骂得极凶的人,这会也不知是人冷静了下来还是别的,见李黄氏这般形状只安抚了几句便要离去,没有再多的动作。

气得李黄氏再哭不出来,只得在几个相熟婆娘的劝慰下灰溜溜地回去了,临走前还眼神恶毒地扫了李家门口一眼,暗自在心里唾了口口水。

呸,这一家的贱货,给她等着,今日这一巴掌可不是白挨的!

却说张氏那头晓得自家爹今日的举动后,心里觉得解气的同时又有些忐忑。李黄氏李卢氏那几人可是个难缠的,女儿的事就是她们一直紧咬着不放才成今天这模样,今日受了这一巴掌,不晓得又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张老汉听了,却不大当回事,还说他们敢再来,他就敢再打,对这些人就得蛮横。话是这么说,张氏却是不大放心。她爹说得轻巧,都是一村人,哪敢轻易动手啊,传到三房去,只怕这辈子李老汉他们都不会搭理李大盛这个儿子了。也是因着这般,李大盛才一直忍着没敢动手,那些人才这般得寸进尺。

她把这些话说与自家老爹听,张老汉眉头一皱,让俩儿子先回去给关氏捎口信,自己则在张家住下了。女婿不便动手,他就留下护着自个儿闺女。

隔天李黄氏果然上门了,带着自个儿男人同三个壮汉一起,气势汹汹地在张家门口叫嚷,李大盛和兄弟俩都留在家,加上张老汉一起也有四个人,倒是不怕,大大方方地打开了门。李黄氏的男人李亚长得一脸凶相,一开口便说张老汉打了他婆娘的事,让李家人道歉和赔银子,李大盛眉头一皱本想说些什么,结果张老汉先骂了回去。

李亚气不过就要动手,一时几人打了起来,缠在一块,附近的人远远看着都不上来分解,还是村长收到风声连忙赶过来,这才消停了。李家人这段日子气憋了一肚子,这会全撒在了李亚他们身上,下手颇狠,虽然几人身上都有些挂彩,但还是李亚他们的伤势瞧着要严重些。村长好说歹说,才把李亚那些人给劝回去了。

不过,这仇也结下了。

李大盛有所顾忌一直没动手,先前那些人不过是倚着这点才肆无忌惮。这架干完后,李家村人几乎都晓得张氏有个性子凶暴的爹,也明白了李家人不是没有底线的,不敢再像之前那般上赶着来编排人。不想,还让李黄氏李卢氏之流新传出的流言蜚语,在李家村掀不起风浪来,可差点没把她们给气坏了。

而古铁村那边,在张家人的几次怒骂之后,原先诋毁小娃的传言总算变了风向,变成了:有一地痞死命纠缠张家的外孙女,人没法了才上张家来避风头,不想李家村婆娘嘴那么碎,编排出这么多是是非非来。

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小娃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舒坦了些,琢磨着等风头再小些时,回家看看爹娘他们。

听外公说,那天干的那架虽然将对方打得颇狠,但爹和哥哥他们也捱了不少拳,身上好些地方都淤肿了,外公让他们护到身后去,倒没受什么大伤,只是后背淤了一块而已。涂了几天药酒,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陆地痞一直没来,只是有天马氏出门喂鸡时,在门口发现一个篮子,里头装了些颜色艳丽的小花和一些别的小玩意,虽朴素但还算讨巧。马氏瞅了瞅,没见着人,也不晓得是谁放的,便将它提回了家,同关氏她们说了这件事。关氏也一头雾水,小娃想了想,觉着该是那地痞让人送的。

只不过,小娃瞧了瞧里头那些用木头刻的小玩意,没想到那地痞还会干这种事

她撇撇嘴,心里不当一回事。

这个时季,正是艾草猛长的时候,毛毛雨一下,就全从地底冒腾出来,绿嫩嫩的叶芽耸着尖,甚是讨喜。

小娃去菜园浇水时惊喜发现,围栏旁就扎堆长了一簇。

她本就存着要做糍粑的念头,不过是忧心自家事闹腾才没甚心思。这会家事稍和缓,又起了兴,给菜浇完水便赶忙回家挎篮拿刀,将那一簇艾草给割下放篮子里。

这一簇才将篮子虚压个半满。小娃瞧着,心里不满足,遂往旁走走,又寻到几小簇,她全部搜罗起来,割到篮子装满了才回张家。

关氏见她捣腾这个,有些疑惑,“娃儿弄这个回来,是想吃艾饭了么?”

张家条件比李家要富足些,时常能吃上饭,关氏最是喜爱往饭里添些东西一块煮,诸如芋头艾草方樟一类玩意,那些玩意的味混入饭里,甚是香喷,一家子都很喜爱吃。

见小娃这会摘这么多艾草回来,关氏还当她是想吃艾草饭了。

小娃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想拿这些做糍粑吃。外婆,你知道糍粑吗?”

关氏一脸疑惑,“没听过啊,又是从你那小姐妹里学来的新鲜玩意么?你那小姐妹是咱们这带的人么,具体是哪里人啊,怎么这么多玩意都没见识过的?”

不能怪关氏多疑。

若是说因着感情好才教了酒糟这关门手艺,那没啥,可这世间上,玩得跟亲姐妹一般好的闺蜜不是没有,但也着实不多。

小娃名头惯来不好,以前性子又有些娇纵,朋友都不多一个,突然冒腾个玩得这般好的小姐妹出来,实在有些令人诧异。

而且,那小姐妹教了酒糟手艺不说,还教了小娃识辨河螺的法子,现还有个叫啥糍粑的玩意,谁知道还有多少玩意小娃没捣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求收藏求雷求营养液~

我已经在很努力码字了,在榜这几天尽量日更……但是存稿已经没了,没赶上的话只能两日一更了……(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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