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糟发酵好了都是会飘些米香的,略微有些酸。

一开始是马氏先闻到的。小娃没想到会发酵那么快,早上看过一回啥味都没闻到,便想着下午再瞧瞧。

午饭是马氏做的,小娃在一旁帮忙,那会饭菜的味都掩盖掉酒糟的味了,两人一时倒不察。等吃完饭,马氏拿着洗净的碗筷进厨房摆放的时候,经过了存放酒糟的角落,不期然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米酸味。

初时她还以为厨房哪里没打扫干净,让老鼠叼了米饭存在角落里,这会要发臭了,她连忙放好碗筷四处找寻。

不知道酒糟发酵得怎样故意过来瞧瞧的关氏一进厨房,便见马氏在四处寻望,也不晓得在找什么。

“大郎媳妇,你这是在找啥呢?”关氏边问便走进厨房里。

“没啥娘。可能老鼠叼了米饭在这里,都发酸了,一股子味在这,我想找出来扫干净了。”马氏说。

可奇怪的是找来找去都只在这个角落里有。这角落就放着一麻布袋封着的罐子啊,难不成这罐子还会发味不成?马氏还特意挪过罐子去看那角落了呢。

他们都没见过酒糟,自是不知道这玩意发酵后会飘味。尤其是马氏,都不知道这就是弄酒糟的罐子,还想着要把它拆开来看的,还是关氏斥了她一句,说那就是做酒糟的罐子,让她别拆,她这才罢了手。

若不是小娃同关氏说过酒糟发酵好了会飘味,可能关氏也会和马氏这样想。毕竟,谁家做的东西捂得这么严实还能出味不是,又不是酒。

关氏捧起罐子凑到上头嗅了嗅,果然,那股米酸味就是从里头传出来的。她不禁笑开来,“哎呀,真是这玩意发酵了。”

她将罐子放到灶上,扬声喊到,“娃儿,这玩意发酵了。”

本来在屋里逗丫丫妮妮两娃耍好消食的小娃,听到关氏唤她,应了声,连忙走过去。关氏指着用麻布袋包着的罐子说,“这玩意发酵了,都有味飘了。”

小娃凑过去闻了闻。确实是发酵了,但味很淡,说明还没发酵完全。她点头,“嗯,是发酵了,不过还要等等,现在粥还不够甜。”

关氏和马氏不懂这些,听小娃这么说,便将罐子放了回去。但两人心里都有些激动。等到吃晚饭时,酒糟的味已经很浓了,几乎是一进厨房便能闻到那独特味道。

小娃凑近看了看,眉眼都柔下来,冲跟在后头进来的关氏道,“外婆,酒糟好了。”

关氏一下便笑开来,“这感情好啊。锅里还有多少粥?我瞧瞧够不够吃,不够的话就煮些酒糟来吃,试试味。”

张家做饭喜欢在中午的时候把晚上的份也弄了,然后分两个地方放。关氏掀开装着晚上份量粥的锅,今天煮的是白粥,发现还剩了蛮多粥水,但关氏拿勺捞了捞,粥有点稀。往常这般略稀的粥搭上菜再灌点粥水,那是管饱的。也就是说,哪怕现在把酒糟端出来吃,只要吃饭时少灌点粥水,就完全不会浪费到。

关氏有些乐呵,招呼小娃把酒糟拆开来吃。小娃把罐子打开,一股浓郁的味冲了出来,小娃用勺子勺了小半碗给关氏,眼带紧张地看着她,“外婆你尝尝。”

酒糟做得好的话,是可以直接吃的,糯米的粘腻与酒糟水的酸甜味融在一起,会融出一种十分独特的口感,酸酸又甜甜,吃下去不会觉得非常腻涨。

平常的大米虽然也可以做,但口感就没糯米做的那么好了。加之这是小娃第一次自己全程捣鼓,手艺没前世她奶奶那般老练,水放得有些多,导致那酒糟吃起来酸意大过甜意。关氏有些失望,“这酒糟怎么怎么酸呀?”

小娃没想到关氏会说酸这样的话,也勺了一勺吃,酸得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嗤……好酸。”

关氏害怕地把碗放下,“太酸了,我不敢吃。娃儿你把它吃掉吧。”

小娃盯着那碗里的放在粥水上粘乎在一起的米粒,有些困惑。明明是一样的做法,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

等等。小娃盯着碗里的要过半的水,想起了前世奶奶做的酒糟勺出来的时候水都是刚刚没底的。

这个水好像有点多啊!?

她转头去看装酒糟的罐子,发现里头水比她印象中可要多得多了,都没了一半的酒糟,顿时恍悟过来,“是我水放太多了。”

不管这样,这酸溜溜的玩意关氏是吃不下去了。小娃跟她说可以加水敲鸡蛋放下去煮,她嫌麻烦地摆了摆手,“我就不折腾了,拿出去给他们试试味吧。”

好在关氏只是用勺子勺了一小碗试味,那些没动过的还可以封回去保存。她问了家里的其他人要不要吃,大家伙一听是新玩意,都有些好奇地说要,可试过那酸味后,都抗拒地摆了摆手,只有几个娃喜欢这酸中略甜似桑椹还没熟透的味道,都嚷嚷着还要。关氏怕他们吃不了太多浪费了,只勺了一些给他们,让他们吃完再勺。

本来以为家里能多个进项,不想做出来的玩意是这样的,关氏和马氏心里都有些失望。但关氏转念一想,只是试试而已,又没损失什么,有啥好失望的。瞧小娃情绪有些低落,她还安慰道,“没事,有娃的这份心就成了,味不好下次不弄便是了。”

张老汉回来的时候,关氏很高兴地跟他复述了今个儿中午小娃说要孝敬他们的那番话。虽然面上不大显,但张老汉心里对外孙女的这份心不知多乐呵。

老婆子还说了,娃儿捣鼓了一个叫酒糟的玩意说要给他们补身体。小娃儿家家的,又没弄过能有啥手艺,现在一尝味也确实不咋样,但有这份心就够了嘛。

家里女人和男人是分桌坐的,张老汉隔着桌子听到老婆子安慰的话,也乐呵呵地大声道,“是嘛,我娃儿懂得疼人就行了。别想太多了,外公明天带你去抓鱼啊。”

古铁村附近除了有座小山,还有一个湖,里头鱼虾啥的有不少,到了春天,野鸭子还会来这产蛋,村里的娃没事就喜欢去那玩。说起来小娃来这这么段日子,怕别人闲话,还没出过门呢。

有水就代表有田螺,酒糟不行,还能弄田螺啊。想到这,小娃的眼睛一亮,心情才算好些,甜甜应了句,“好啊好啊。”

酒糟没弄过才这么扎心而已,田螺她都炒过那么多次了,她就不信这还会失败。

大房两个男娃因日子还过得去,平日就没多让他们沾手地里的活,没有束担的两人虽都十来岁了,可仍是小孩子心性,这会正是最野的时期,一听张老汉这样说,都嚷嚷起来,大房的小儿子张业斌道,“爷爷,我们也要去。”

坐在另一桌的二房两个小妮子见这么热闹,也闹腾起来,“爷爷爷爷,我们也要嘛。”

说着,两人都跳下位置跑过去抱住张老汉的腿不住撒娇,惹得一家人都笑了起来,张老汉笑呵呵地摸了俩娃的头,“行啊。爷爷明个儿也带你俩去。”

俩娃得了承诺,欢呼了一声,家里的气氛一时热闹起来,蛋蛋被放在了男人桌这边,挨着张之保坐,受到这气氛感染,一下子冲着大人们呵呵笑起来,肉肉的脸瞧着甚可爱,一下子把几个大男人给乐翻了,张之虎直打趣,“哎呦,我们家的小蛋蛋也听得懂了。”

“咿呀呀嗯唔。”蛋蛋还不大会说话,咿呀着扬着手舞弄了一番,看去很是高兴,把一家人都逗笑了。

整个家里只有张小溪和何氏一直沉默着。何氏是因为前个儿被老两口重重训了,心里堵着一口气,这会不敢也不乐意开口搭理他们。见老两口这样护着李小娃,心里头不屑地嗤骂,可却不敢再摆脸子。

至于张小溪,她本就是个性子有些闷的,自打发觉自家爷爷奶奶更疼爱李小娃后,心里颇为不是滋味,话更是少了起来,只是马氏都习惯了自家女儿有些闷的性子,一时竟没发觉出不对劲了。

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吃了顿晚饭。

小娃想着明天能去摸田螺,心情还算不错,还以为能一觉睡到天亮,谁知刚睡下又做起梦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考完计算机了,更新~

陆铭志:我很久没出现了,你有没有想我。

小娃:想他就用你们的热情把他砸出来呀~

陆铭志:???

作者(赞同脸):这个操作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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