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四人心安理得的坐在屏风后面, 吃了个心满意足。

可急坏了那些想要探探底,拉拢两位郡主的容家人。

吃饱喝足,陆清假借医馆还有患者为由, 直接带走了两位郡主, 把个烂摊子留给容妗姒处理。

人老成精的大族老, 哪还看不出她们打的小算盘,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 泄露出些许愉悦。

午后的宗族大会, 俨然变成容妗姒的小课堂。

再次就不再赘述。

……

回到街对面的医馆, 陆清很大方的丢了本没名没姓的书册给亓舒雅。

还不忘得意洋洋的炫耀道:“呐,你今天表现的很好, 这本医术是我亲手撰写,世间绝无仅有的孤本,你可要细心研读知道吗?”

拿起桌上的足有两指厚的书册,亓舒雅要说不开心是假的, 还是很傲娇的道:“你就不怕我之前的课业没有学好?”

陆清撇撇嘴,又丢了本册子给她,“自己看。”

亓舒雅只觉得这本册子有点眼熟, 翻看一看险些没气的厥过去。

她捏紧册子气的咬牙切齿,好, 很好,父王简直棒极了!

这分明就是前两天她丢给父王和母妃看的课业, 竟然被送到了陆清手里。

自己还傻乎乎的问人家课业的事, 简直丢死人了。

陆清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髻, 严肃且认真的道:“舒雅,你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天赋也是极为出众, 身为你的老师,我为有你这样的弟子继承衣钵,感到骄傲和自豪。”

“但你也不要因为我的夸奖和肯定,就开始骄傲的翘尾巴。”

“我给你的医书还只是我毕生所学,最浅显的一部分,你若是不认真去学去揣摩,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这是作为老师,给予你的忠告。”

在她心里从不正经说话,天天吊儿郎当的陆清,也能有一天对她诚恳的说出这番话,对她的触动还是很大的。

抱紧陆清亲手撰写的书册,感动的同时,她就这么直直的跪在陆清面前,“弟子谨遵老师教诲。”

“咚咚咚。”朝她叩了三个响头。

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盏,恭敬地双手奉上。

陆清接过茶盏道:“今日我受了你的礼,喝了这拜师茶,你便入我门墙,听我教诲。”

“若有朝一日学有所成,望你怀有医者仁心,救死扶伤,将所学医术发扬光大。”

“是,老师。”

陆清的形象,也在这一刻,在亓舒雅年幼的心里高大起来。

“起来吧,你先自己研读医书,遇到不懂不会的地方,尽可向我询问。”

“呐,下午谁来抓药?”

“今天下午不看诊,你放心的看书就是。”

“是,老师。”

侍奉在侧的几位王府大侍女,也很有眼色的牵着亓舒筠出去玩,又派了赶车的车夫回去王府报喜,把今日郡主拜师的事说与王妃知晓。

陆清把内堂让给亓舒雅读书,那里还挂着她手绘的人体穴位图、脏腑图、骨骼图,有助于她记下书中涉及到的知识点。

亓舒雅仔细的看着悬挂在墙上的一幅幅图,这些图比她在皇宫中看到的图谱更加精细。

急不可耐的翻看老师撰写的医书,逐字逐句的细细研读,又与图上所绘相对照。

竟让她萌生出,老师的医术造诣,比之凤亓国国手药三七,也不遑多让的想法。

要知道药三七的身份可不一般,他可是药王谷钦定的下一任谷主。

药王谷的势力范围覆盖整个东离大陆,稍有名气的医师都以去药王谷学习为毕生追求。

她能拜陆清为师,前途必不可限量。

陆清可不知道亓舒雅心里的那些弯弯绕,她此时正在接待闻讯赶来的赤霄帮帮主尹靖柔。

“黑寡妇,多日不见你是越发娇媚动人了。”陆清不正经的翘着二郎腿打趣道。

尹靖柔咯咯娇笑的朝她抛了个媚眼,“多亏了陆医师给的那些益气补血,滋阴养颜的小药丸,奴家服用后皮肤更加细腻光泽有弹性了,这精神头也好了不少呢。”

“哈哈哈,被你这么一说,我到成了卖假药的江湖郎中了。”她自□□。

翘着兰花指,把一张小字条推到陆清面前,嘴上却说着,“妙手回春的陆神医,若都是江湖郎中,临渊城这一亩三分地,就没人敢说自己是医师了。”

陆清不动声色的拿过小纸条看完,又取了几瓶药丸过来。

“这两瓶一日服用一粒,你月事的时候便不会再腹痛难忍。”

“这两瓶一日两次,一次两粒,可治疗你常年服用避子汤带来的隐患,女人还是要爱惜着自己一些。”

“你年纪也不小了,遇到喜欢的男人,不妨娶进家门。”她苦口婆心的劝着,毕竟是自己手下的人,总归是要找个好归宿。

尹靖柔紧紧攥住几个小药瓶,感激陆清的同时,也不忘调笑道:“陆神医,您不当月老真是可惜了,赶明儿要是遇到哪家好儿郎,可别忘了奴家。”

陆清无奈的笑骂道:“你这个死妖精,拿了好处还要埋汰人。”

两人又旁若无人的闲聊几句,直到烈火帮帮主牧沧带着苟海进门。

尹靖柔才扭着水蛇腰告辞离开。

“陆医师,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他抱拳道。

“牧帮主,最近是不是太劳累了,怎么瞧着气色不怎么好?”陆清有些不悦的蹙眉。

牧沧的脸色有些许病态的白,就像大病初愈的人。

他苦笑一声没说话,还是苟海没忍住,瓮声瓮气的道:“陆医师,您快给帮主看看,他已经两天没进食了,吃什么拉什么,哪怕喝口水都不行。”

“哦?牧沧把手给我,我看你把把脉。”

闻言,她也不禁重视起来,尹靖柔和牧沧可是她手下的两员爱将。

哪个有所闪失,都是她不愿见到的。

没奈何,他只能把手放在桌上,任由陆清替他诊脉。

陆清替他诊了脉,又让他张嘴看了看舌苔,问道:“你是不是还便血?一天要去十几次茅房?”

都说讳疾忌医,被她一个女人说出这种事,牧沧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

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陆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不赶紧说。”

牧沧咬咬牙,豁出去道:“是。”

“这不就得了,费劲巴拉的,就不能给句痛快话,我给你抓点药,回去一天两次的服用,喝个两三天就好了。”

她在药柜里捡了药,分成几包包好,递给苟海拿着。

这才言归正传道:“你那边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都查清楚了,一切的起因都是赵家大郎赵坤烈,先是暗中撺掇与连家有姻亲的魏家米铺的少东家,卖给容家发霉的米粮。”

“魏家东窗事发,又经了官,作为姻亲的连家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这才有了后续发生的一些列事情。”

“归根结底,赵坤烈就是在给他那不成器的弟弟报仇,想要搞垮容家让尊夫人在临渊城再无立足之地。”

牧沧详细的说出事情的经过,对赵坤烈这人也有了新的认知。

这人是真狠,不费一兵一卒,搞得临渊城几大家族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说。

还在容府动荡之时,大力倾吞了不少产业。

下手是又快又狠,要不是陆清一早就交代他们有所防范,肯定会被他打个措手不及。

殊不知,陆清也是在借着赵坤烈的手,替容妗姒扫清障碍。

她不但不痛恨赵坤烈,反而还想要谢谢他。

不过被他吃下去的东西,还是要让他成倍的吐出来才行。

她还没仁慈到,把一个对她家小姒姒有企图的家族奉为上宾的心胸。

“剩下的事你们不用管了,我会亲自处理。”她危险的眯起双眸,手指摩挲着光洁的下巴。

看她这幅神情,牧沧不禁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完全误解了她那句亲自处理的意思。

还以为她会像处理葛天一样,直接夜闯赵府,神不知鬼不觉的灭其满门。

光是想想满院子的无头尸身,就足够令人胆寒了。

不经意瞥见他像看妖怪似的眼神,陆清轻咳一声,解释道:“牧帮主别想歪了,我可不是什么杀人狂。”

牧沧被人看破心思,干笑两声缓解尴尬,“既然如此,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表面上云淡风轻,芯子却是漆黑一片的主子了。

那副见了鬼似的表情,只要陆清不瞎,铁定是能看出来的。

她摸了摸自己细腻光洁的脸蛋,喃喃自语道:“我长得很吓人吗?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跟见了鬼似的。”

身后却传来亓舒雅略显稚嫩的声音,“老师一点都不吓人,就是心黑起来不是人。”

陆清气结,猛地转头,状似凶狠的把她一把抱起,“小样的,竟敢编排老师,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就开始挠她的痒痒。

师徒二人笑闹了好一阵才停下,这么一玩闹,也彻底拉进了她们之间的关系。

……

傍晚,容府。

临渊王妃突然造访,就连容妗姒也是始料不及。

看着仆从们抬着的一个个红木大箱,她整个人都是懵的,但还是礼数周全的把人请进了门。

又忙吩咐秀儿去街对面的医馆,叫陆清回府。

秀儿风风火火的跑到医馆,才一进门便道:“两位小殿下,姑爷不好了,王妃带着一大帮人来府里了,还点名要见姑爷。”

“你母妃去容府作甚?”陆清有些懵,疑惑的看向刚入门的小弟子。

亓舒雅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无论如何还是会去看看再说。”

“母妃来了?筠儿买了好吃的,一会儿都孝敬母妃。”只有亓舒筠天真的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期待的道。

陆清就喜欢她软萌软萌的样子,把她抱进怀里,在她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走,我们回府。”

就像来时一样,怀里抱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一路上有说有笑。

秀儿在一旁看的直皱眉,这姑爷什么都好,怎么就生个慢性子。

这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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