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向司南仍如多年前般深情,安安忽然想起路卿宇昨晚的眼神来。

当时,那也是一双让她沉沦的眼睛,如同寂静的大海透出一丝丝月光,那月光将她笼罩,顺着她的脖颈,绕过她的腰,缚住她的双腿,将她整个人都置于云端。

而到了早晨,大海被关在两排厚密的睫毛后,那两片不久前令她沉醉的双唇,吐出了别人的名字。

安安拨弄了两下笋干:“向司南,你知道吗,人不是笋干,不会永远都不变的,而且一旦变了新配方,而客人不满意,也无法轻易转换。”

她顿了顿,继续说:“加一味料,减一味料,在做笋干的时候很简单,但是对人来说,却可能要耗费几年之久。”

向司南抓着桌子的手更紧了,他目光灼灼:“那我改,我改得飞快,你变了,不适应现在的我,我改,直到适应你为止,你不喜欢我了,我等,我耐心地等,直到你愿意加入我这一味调料。”

“你不上班吗?快2点了。”安安看了看时间。

向司南没有理会,他盯着安安,吞了一口口水:“安安,既然你要离婚,你跟我走吧。我现在工作还可以,能养活你!你要办工作室,我全力支持!”

安安没有回答,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出神。

向司南等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安安,我不求你现在就给我答复,我只想每天看到你,没有你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

安安望着他,从他的下巴一直看到额头,看向他直立的剪得齐齐的黑色短发,终于点了点头。

向司南顿时喜出望外,跳过来就想拉安安的手,却又想起什么,急忙收了回去,不好意思地说:“我太激动了,不好意思。”

安安莞尔,收了协议书,放进包里站起身。

“你先去上班吧。”

“那你呢?”

“我……要不,我在这附近等你?”

向司南苦恼地挠了挠头,觉得这样好像不妥,他焦躁地思考着,忽然说:“你在这稍等一会!”

说完,就拿出电话,翻了翻,拨了出去。

“主管,我是司南。我跟你说件事,我下午……我下午有点事,就是忽然有急事……”

“对,恩……就是……有个亲戚要来了,我得去接她,她一个人,已经到车站了。”

“恩恩好,好的,一定,谢谢主管!”

他挂了电话,满面笑容地看着安安,像是个刚从学校请了假的学生。

“走吧,我请了假!”

“去哪?”

向司南犯难了,又思考起来。

安安轻轻笑了一声:“你跟我来,我先去把协议书给路卿宇。”

“他……要去路氏吗?”

向司南听到路卿宇三个字有点犯怵。

“不用,叫人带给他就好了。”

安安说着,让向司南跟着她,走出红荔村,外面已经等了一辆车了。

见安安过来,司机下车,拉开车门,等她进去。

“我下午还有事,先不走,但是有个事你得先跑一下……”

安安说着,从包里拿出文件,又抽了个文件袋把它放进去,“这个文件麻烦给我带给你们路总。”

司机接过文件:“夫人我可以带您去路氏。”

“不用了,我下午有更重要的事。这个文件有重要信息,你直接带给你们路总,在那之前,不要给任何人看,包括你自己。”

安安郑重其事。

司机疑惑地捏了捏文件袋,又看看安安,发现她身后还站着个男人,心里生出更多问号。

安安见他看向向司南,解释道:“这是我们工作室的员工,我让他在这等我的,下午我要见个甲方。”又催促道:“你快去,别耽误事。”

司机半信半疑地上了车,将文件小心地放在副驾驶座上,开车而去,走到半路想起安安前几天问他关于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的事,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夫人就是问地她身后那个人吗?

他急忙伸出右手,将文件从文件袋里扯出来,才露出个头,就倒吸一口凉气。

离婚协议书。

他急忙开转向灯,向左变道,到下一个路口,立刻打满方向盘掉转回去,再回到白梨村门口,哪里还有安安的影子,只好打电话给路卿宇,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通,地址发过去,就站在原地等待。

不一会,路卿宇的车也停在了白梨村门口,他心急火燎地从司机手上夺过文件一看。

大大的离婚两个字像两道雷炸在他心上,他往后翻了番,看到安安清秀的签名,登时怒不可遏,将那几张纸撕得粉碎。

白花花的纸片从空中飘舞,雪一样散落在地上,又被微风卷起,滑到路中间,几辆车风驰电掣,卷起纸片梨花般在空中起起伏伏。

路卿宇紧紧握着拳头,给安安打电话,对面传来好听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一步跨到司机面前,揪着司机的领子:“她去哪了!”

“路总,我不知道啊……”

司机声音发抖,心想自己的工作铁定是丢了。

路卿宇双眼通红:“她去律师事务所你怎么不告诉我!”

“路总,夫人跟我说她是谈版权相关的问题……”

司机上气不接下气,“

她和工作室的一个员工走了。”

工作室?

路卿宇将司机扔在地上,又给陈孟打电话,结果陈孟一脸懵逼,说安安一上午都没有来过公司,更没有任何员工出外勤。

“路卿宇,安安是不是出事了!”

陈孟冲着电话里大喊。

“出事?”

路卿宇咬牙切齿,“

她要和我离婚!”

陈孟一愣,还想说什么,对面已经挂了。

“那个员工长什么样?”

路卿宇低头问还坐在地上的司机。

看到事情越来越不妙,司机不敢说。

“再不说以后你就收拾滚出南岛!”

这下吓住他了,这可是丢工作的事,这是让他在整个南岛都混不下去了。

他还有女朋友要结婚,有房子要买,有父母要养,这无疑是灭顶之灾,急忙说:“夫人是和一个看起来刚毕业的男的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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