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卿宇低头一看,她手上正翻到书的一半,几段长长的对话,路卿宇从那几句话里认出来是《月亮与六便士》。

这本是一个讲述执着地追求艺术的画家的故事,在几个女人之间来回,路卿宇扫了一眼,上面的一段话吸引了他。

故事叙述的人,说一个爱他的女人其实并不关心他,甚至不了解他的内心,这个女人唯一所求就是将他锁在自己身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甚至使用出一些可笑的把戏来。

路卿宇淡淡一笑,问道:“你怎么爱看这种小说了。”

安宁一滞,随手把书合上放回架子:“随便看看。”

随即挽上他的手臂,“卿宇哥是陪我去检查吗?正好我这两天该去了。”

“既然喜欢,就买下来吧。



路卿宇又把书拾起来,放在柜台上。

“您好,月亮与六便士,

17块,还有需要别的吗?”

收银小姑娘看这一对情侣,男方有点眼熟。

路卿宇付了钱,把书放在安安手里:“

检查无聊的时候可以看。”

“有卿宇哥陪我,我才不会无聊呢。”

安宁嘟着嘴吧,接过书。

路卿宇没有回话,

带着她上了车。

一路上安宁都想挑起话题,

路卿宇却一言不发,

让安宁有点如坐针毡。

这本书是她随手拿的,她根本就不感兴趣,不知道路卿宇的用意是什么,想起彭伟的话,

心里又不安起来。

卿宇哥都送我去医院了,是不是不追究我了?

坐在后排,她看不清路卿宇的脸。

安宁还在忐忑不安当中时,医院已经到了。

停车场里惨白的白炽灯,

安宁心里有些发毛。

“安宁。”

路卿宇下车,打开了安宁坐的另一边车门,安宁疑惑地正要往那边挪,就见路卿宇坐了进来。

车里光线晦暗不清,路卿宇注视着安宁,良久才开口:“安安被强,奸的事,是你爆出来的吧。”

虽然早就知道路卿宇会问,安宁还是心里咯噔一跳。她还以为可以蒙混过关。

“卿宇哥,我……”她想解释,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更害怕说得多了,把路卿宇还不知道的事情给抖出来。

路卿宇把她挽着自己手臂的手温柔地挪下去,语重心长:“我说过的,不要再招惹她,我说的话不是儿戏。



安宁可怜巴巴地望着路卿宇,

心里想着赶快蒙混过去这一关,进了医院,路卿宇肯定会心疼自己的。

见安宁没有说话,路卿宇叹了一口气:“我给你找个人专门陪你来检查,

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一道晴天霹雳,

安宁顿时泪水盈眶。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和我分手吗?你就不要我了不管我了?”

“我不是我不管你,

你这个病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来治。”

“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安宁伸手又去抱路卿宇。

熟悉的拥抱,却让路卿宇身子僵直,他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说:“安宁,

我说过的,不要动她。



“她她她,

卿宇哥,你现在是不是眼里只有她。”安宁登时脸上扭曲了起来,愤恨无比,“那时候你说会负责,会照顾我一辈子,我姐姐一回来你就和她结婚,那时候你让我理解你,

现在直接不管我了!”

“我没有说不管你。”路卿宇皱眉,“我说过会对你负责就一定会负责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分手……”

安宁整个人靠在路卿宇怀里,泪珠莹莹。

路卿宇沉默了,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月亮与六便士的那句话又跳到他眼前,这本书他小时候读过,只是此时此景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就跃然眼前。

“她无比耐心地织就一张网,引诱我,让我深陷在这网中无法挣脱。

”路卿宇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安宁抬头看着路卿宇,又撒起娇来:“卿宇哥……”

他下定决心一般,这才说:“安宁,当年的确是我对不起你,我一定会负责的,你的病也会治好,我已经给你找到了合适的骨髓。”

“真的吗!”

安宁两眼放出光彩来,兴奋地在路卿宇怀里滚了滚,“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卿宇哥,做手术可疼了,你一定要陪着我。”

路卿宇没有动,又淡淡地说:“但是我们两个真的不能继续了。你看看你做的事情,自己的亲姐姐的名声都可以这样肆意摧毁,你妈妈之前差点毒死她。”

“可是我……可是她再怎么样,都有你陪,我却什么都没有。”

安宁低着头。

路卿宇板着脸,下了车,拉开车门,对着里面的安宁说:“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能为了这种事就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情。”

见安宁没有动,他一把将她扯了出来,兀自上车,一边扭钥匙,一边对站在原地不动的安宁说:“你自己去做检查吧。”

安宁还没来得及扑上去,车已经驶出10米远了。

她在原地一动不动,心狠狠地抽搐着,双唇不住地颤抖,眼中的悲伤一点点凝固成怨恨。

她一脚踢在一旁的石墙上,高跟鞋跟刮在墙上,石灰不住地掉。

“我还没有输。”

她愤愤道,往医院走去。

路卿宇的车刚刚拐出医院,上了主道,正要给安安打电话,忽然收到一条信息。

他登时打转方向盘,银色的车身在路面上一个完美的弧线,调转了方向。

四十码,六十码,八十码,已经远远过了城市里超速的限制,路卿宇踩着油门,极速超过前面的车辆,顷刻间,回到了医院门口。

他顾不得进停车场,将车扔在原地,三步两步跨上了顶楼。

楼顶上冷风扑面而来,吹乱了他的领带,他看到矮矮的墙边缘站着一个女人,乌黑的头发漫天飞舞,再往前半步,就是万丈深渊,深渊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如同蝼蚁。

“安宁!”

路卿宇往前走了一步,在风里喊着,“你不要做傻事!”

安宁回过神,淡然一笑:“卿宇哥,我本就是要死的人了。早死晚死都一样。”

“我说过你的病会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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