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床照是不是真的呀,别是PS的?"

"这女的怎么这么不自爱,年纪轻轻就招惹上这样的事。”

“我前几天在酒宴上见过她,就感觉她这女的不怎么样,不知道怎么攀上路家的,看来小时候就是个狐媚子。”

“最新最强猛料!冒死绝密消息!路卿宇妻子和陌生男人全过程!”

网上的帖子炸开了,从安安半裸地躺在床上,两颊绯红,双眼迷离的照片,到语气确凿地描述。

午间的时候,连当年的报道也都悉数挖出。

陈孟手里端着盒饭,终于收到白立发来的文件,立刻以安安工作室的名义发表声明。

“严正声明:本公司发现今日在互联网上有不法分子泄露流传疑似我公司负责人安小姐的不雅照片和不实信息,安小姐现就本律师行表示严正声明,强烈谴责该不法分子行为……”

“这样就行了?”

陈孟坐在安安房间外,不信任地读着这份他看都没看就转给律师的声明:“这种强烈谴责有什么用?”

白立露出一个鄙视的表情:“套路流程都是要走的,你不要着急。吃了我那么多饭,还不相信我?”

说道吃饭,仿佛捏住了陈孟的软肋,他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翘着脚不断和谁发着信息的白衣男人,唉声叹气。

“那现在声明发了,还要做什么?”

“现在要做的事你一样都做不来,还不如帮我捶捶背。”

他双手在键盘上飞舞,手机发出珍珠落玉盘似的按键声。

见陈孟没动,又催:“你快点。等着呢,”

陈孟白了他一眼,抡起巴掌朝他背上猛拍了过去。

“你特么这是捶背?

这是碎大石吧!”

白立被拍的差点跌下沙发,他倒没生气,转过脸,抢过陈孟的筷子,夹起最大的一块肉张口就吞。

“我的肉!”

陈孟去抢却没来得及。

“好了,目前几个主要门户已经联系了,先下热搜,再设成敏感词,就可以阻止事情扩大。”

白立嚼着肉,嘴里含糊不清。

惊奇地是,陈孟居然听懂了,这才放下心来,又担心地看了一眼房间门里:“安安没事吧,我要不进去看看?”

“你就不要瞎凑合了,这种事我们凑合不来,还不如给我好好捶腿。”

“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又挖出来了。我要是知道了,立刻就去揍他!

哦对!还有那个强,奸犯!”

“强,奸犯在牢里,我可以送你进去,和他一间房,你想怎么揍怎么揍,顺便我和监狱长说说,每天给你换新肥皂。”

陈孟一脚踢了过去。

这套屋子房间里并不算太隔音,安安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又暗自垂泪。

她想起了李筱暖。

如果李筱暖泉下有知,是不是也觉得她这会还活着简直是一个奇迹。

相比于懦弱地只会哭泣害怕的自己,李筱暖更刚毅,她纵然一跃,将地上的鲜血,丑恶的伤害她的人,还有暗处明处议论的嘴巴都抛在了身后。

跳楼而亡是什么感觉呢?

落在砖上流淌的鲜血会不会很美。

至少比现在自己窝在这狭窄的房间里要更体面吧。

房间里的窗帘还没有拉开,阴阴暗暗的。楼顶上传来小两口吵架的声音,这一家总是要死要活的,陈孟早就习惯了,安安倒是第一次听。

上面一个女人哭着喊着:“你就是巴不得我死了早点找别人!”

噼里啪啦又是砸盘子的声音。

安安抬起头,泪水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路卿宇,你说我是不是该死了算了。”

“谁说的!不许死!”

路卿宇皱眉厉声道,“谁造的谣,我肯定给你抓出来,要他好看!”

“不是造谣……是……”

安安双眸涣散,她心里绞痛,低头又缩了起来,压抑着哭腔,声音颤抖,“是真的啊……”

看到又崩溃了的安安,路卿宇急忙靠近她脸边,轻声安慰:“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怕,都过去了。“

他复又坚定补充道:“我说他是造谣,明天就必须说是造谣!”

“那又有什么用呢。”安安脸色苍白,木木地呢喃。

“安安……”

路卿宇伸手想去给她拭泪。

“别碰我!”

她忽然又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抬手挡开他,却不小心扇在了陆卿宇脸上,头发垂下,遮住了她的脸。

路卿宇的手僵在空中,双眸凝视着她。

安安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因为哭得太久,急促地喘了几声,胸膛起伏,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她没有去看路卿宇,摸索着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走进了洗手间。

“安安!安安!你不要做傻事!”

路卿宇跳下床追了过去。

安安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擦了擦眼泪,声音沙哑:“我没事,我洗个脸。”

路卿宇还不放心,他站在门口,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有水声,刷牙声,又静了下来。

路卿宇等了片刻,还没有动静,正要敲门,里面一声哽咽。

接着,门里传来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声,幽长而悲恸。

路卿宇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喉咙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她在床上,在他怀里都不愿大声哭泣,明明泪水雨下,却仍旧压抑着哭声。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放下防备。

这样的女人,到底经历什么,才让她覆着这样一层厚厚的铠甲,铠甲上还长着尖利的倒刺。

如果不是见过她失落,见过她软弱,见过她受伤,见过她在他耳畔呢喃着他的名字,他大概都忘记了这是一个女人,一个本就内心柔软的女人。

路卿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生怕里面的人听到,打扰了她放肆的时刻。

腿边震动,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

是白立,他不敢进来,简单报告了一下媒体那边的事情。

“路卿宇。”

门里传来安安还带着哭腔的声音。

路卿宇赶紧回答:“我在!”

说完又担心对方会不会想到自己一直站在门外。



你能帮我摆平这件事吗。”

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却语气平静。

“没问题。”

“那我要做什么。”

路卿宇沉吟了一会,试探地说:“需要你去出面讲几句话,稿子有人写,你照着念就好了。”

他说完,又觉得不妥似的:“也不一定非要做。”

“我做。什么时候好?”

路卿宇有点犹豫,这种事情当然是越早越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看你。”

洗手间的门打开了,安安打开门,双眼通红,眼神坚决:“那就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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