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打扮精致，气场十足，虽灯光下她的样子有些模糊，但也能辨清身份。
是Niki。
她微微蹙眉。
不是因为Niki的出现有多奇怪，而是因为那辆车，是秦姨的。
如果没记错，Niki的直接上司是陈锦光，虽都为陈氏集团做事，但明眼人都能看明白，秦姨和陈锦光的关系处在貌合神离的状态。
这个时候Niki私下见秦姨，有些奇怪。
正想着，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
透过副驾驶放下的车窗，她看到那张冷峻的容颜。
起身，上车。
视线却未收回。
祁铭开车的速度不快，视线偶尔扫过来一眼。“看什么？”
后视镜里的身影越渐模糊，米楚升起车窗，收回视线。“或许看错了。”
祁铭没多问。“吃晚餐了吗？”
“嗯，跟齐溪一起。”
这个名字祁铭qin并不陌生，不仅办案时偶尔听到，最近也常被一个人挂在嘴边。
“你呢？”米楚问。
“吃过了。”他的声音很淡。
米楚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眼里有关切。“这次的事很棘手吗？”
她很少去问及他工作，除了理解外，更因为他们的工作性质，有些事不便对外谈及。
他动了动唇，声音淡然。“不算，怎么了？”
“你的伤需要休息。”他身上有伤，这两天也几乎没怎么休息，这样熬下去身体负担不了。
“还好。”祁铭薄唇微抿，沉默了片刻道：“找到黎虎了。”
米楚微微蹙眉，一时间想不起这名字的主人。
可祁铭会跟她提的人不多。
忽想到什么，眼眸微紧，急问。“是凌倩……”
“嗯。”低沉的声音从胸腔溢出。
他之前有犹豫要不要提及，但又不想隐瞒。
米楚有片刻的失神。
凌倩出事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这事她再次听到关于案情的消息。
她眼睑微垂，眸光黯了几分。“是他吗？”
“应该不是。”
虽然只有梁虎单方面的口供，但他并不像也没必要说谎。
米楚沉默，目光看向窗外，呢喃开口。“还好，至少害她的，不是她最在意的人。”
……
米楚到北京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晚了。
北京的冬天很冷，漫天飞絮，凉意穿透厚厚的衣物蔓延全身。
米楚拦了辆出租车，关上车门的刹那，也将寒意隔在车外。
她视线透过车窗看向外面。
窗外的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城市，薄薄的积雪被路灯霓虹照着，微微发光。
她很少看到这样的积雪。
因地理位置，霖城即便入冬很深，也很难见到这样的雪景。
下了车，她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末了又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点开微信发给齐溪。
她本也想发给祁铭。
这才发现并没添加他的微信。
她不知道他用不用，便添加了他的手机号。
确实有个账号。
她点击添加，手指编辑的动作微滞，将打好的备注删除，点击发送。
通过验证很快，快到让米楚有些意外。
她甚至怀疑自己加错了。
可随之而来多了条消息。
简单明了。
‘到了。’
呃……
米楚打字回复。‘你确定知道我是谁？’
发送后她就有些后悔，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儿傻，正犹豫要不要撤回，电话就响了。
祁铭。
米楚微顿，电话响了几声后她才滑过接听。“喂。”
“应该确定。”
米楚：“……”
他指的，是刚刚自己回复的那条消息。
“还在外面？”
米楚看了眼旁边的宿舍楼，道：“楼下了。”
“嗯，北京冷，照顾好自己。”
米楚握着手机手微顿，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从祁铭口中听到，他性格如此，并不善在言辞上表达关切。
“嗯。”
简单的通话结束，米楚回了宿舍。
宿舍有暖气，温度还可以。
她脱下外套，洗漱后躺在床上，点开了祁铭的微信。
他的朋友圈异常干净，没有一条状态。
或许是屏蔽，或许是因为工作原因。
她没再翻看，锁了屏将手机放好，关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米楚就去了医院。
刚到科室时，同事的眼光也有些异样，也会有人询问或提醒。
当然，主任会叫她去办公室，在意料之中。
米楚站在办工桌前，脸上没什么神情。
“你是不是觉得上次做了个手术，就可以无规矩无纪律，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主任坐在那里，视线盯着米楚，眼底是明显的怒意。
“没有。”
米楚声音很淡，脸上没什么情绪。
可这落到主任眼里却成了不屑，一时怒意更甚。
“没有？那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有事。”
“有事就可以擅离岗位？”
米楚道：“我给您发过短信请假。”
“我有批吗？你以为这儿还是惠安？”主任声音大了些。
她疲于应付，也不想浪费时间。“那就当擅离岗位，主任要怎么处分都可以。”
“你什么态度？！”主任拍案而起。“如果你觉得我们医院容不下你这尊佛，大可以回去。”
从业这么多年，还没人在他面前这态度。
米楚眉心微蹙，正打算说什么，主任办公室的门却打开，一人走了进来。
是李莫。
他看了眼米楚，视线又落到主任身上。
“什么事？火气这么大。”
见李莫进来，主任原本的神情变得有些怪异，最后还是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现在的年轻人，太没规矩了。”
李莫看着米楚，沉默了会儿道：“年轻人嘛，难免有些脾气，更何况，有能力的人，多少都该有点儿脾气。”
主任微微一愣。
李莫是在帮这丫头说话？
还不待他反应，李莫又道：“你们谈话结束了吗？我有台手术需要她做个助手。”
“啊？”主任这才回过神，看了眼米楚笑到。“谈完了谈完了，手术重要。”
李莫没再说话，转身出了主任办公室。
米楚不知道李莫为什么会有这举动，但却真不想留在这里听主任唠叨，说了句。“主任，我先走了。”
然后就走了出去，跟上李莫。
“李老师，谢谢。”
“我并没帮你，只是需要你当助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