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院长没有明说，夏彤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坐下来陪着周院长聊了一些别的。
“你倒是挺逗的。”聊了一个下午，周院长总算是有些笑意了。
“还好还好。”夏彤摸了摸脑袋，“你肚子饿吗，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然我出去给你买点好吃的？”
“都可以。”
“好。”夏彤拎着包包就下楼买晚饭去了，在电梯里碰见了穿着病号服的江辰，有些诧异。
“你是来看我的吗？”江辰的眼神里闪过期待，
“我......我是因为别的事情来医院看望一位长辈。”夏彤有些尴尬地解释，但如果现在不说清楚又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江辰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转而笑了起来，“嗯，我知道了。”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往下说，气氛有些凝重。
“你好点了吗？”夏彤还是忍不住关心了。
“没事。”江辰笑着，“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嗯。”
再次以一种尴尬的方式结束了这场对话。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那我先走了，再见。”夏彤挥手离开。
江辰走出电梯，嘴角的笑容苦涩，看着夏彤单薄的背影轻微地摇了摇头，最后走了相反的方向。
夏彤打包了一些吃的，心事重重地回到楼上和周院长一起吃饭。
等她准备离开，周院长喊住了她，“也许你提出的问题，我现在可以答复你。”
夏彤微愣。
半个小时后，夏彤坐上了骆利川的车，“怎么，被人欺负了？”
“除了你，谁还能欺负得了我？”夏彤摇摇头，“今天我找周院长讨论了一下项目，他答应合作，但要求慕尘那边抚养福利院的小朋友到十八岁成年，最低程度要供他们上学。”
“太可笑了。”
这个要求对于商人也说，简直是在狮子大开口。
“我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是他没有选择了。”夏彤能理解周院长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院长的身体不好，社会上的资助是有限的，等到有一天他不在了，那些孩子只会像空气中忽略不计的灰尘，被人所忽视。
“所以你打算帮他？”骆利川开车平稳，骨节分明的手握在方向盘上，眉头舒展。
“我想和慕尘那边的负责人商量一下，也许可能成功呢？”夏彤瘪着嘴。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试试嘛。”夏彤自然知道不容易。
第二天上班开会，夏彤刚说完周院长的条件，第一个跳脚的就是林暖。
“福利院这不是摆明了要抢钱吗，里面最大的孩子现在才九岁，抚养他们到十八岁，十一年的投资，这种话也亏得他们说出口。”林暖顺起文件夹就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
“找福利院就是本着廉价又有话题性，现在反而给他们增加了支出，我要是慕尘的人连理都不会理。”
“对啊，福利院的人还真的是狮子大开口。”
夏彤听着同事讽刺的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福利院现在只有一个收入，就是周院长用退休金攒下来的老本，建完新的福利院之后已经所剩无几了，他......”
“你不用说这么多的大道理，有本事你自己去找慕尘的人解释。”林暖打断了夏彤的话，“我是让你去解决问题，不是让你给我制造问题的。”
夏彤静默了几秒。
其他的同事也没有再说话，明显所有人都不理解周院长提出来的这个解决方案。
“算了，我们还是想一下有没有别的替代方案。”有人提出了建议，“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也不一定就要那个福利院，或者我们随便找一个公益项目一起合作也可以，反正也不过就是一个噱头。”
“对啊，没有必要死磕在一棵树上。”
林暖思考了几秒，点头赞同，“就按照你们说的那样，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公益项目，到时候慕尘那边我去交涉。”
说完，大家起身离开。
“等等。”夏彤喊住了林暖，“难道你就打算这样放弃了福利院了吗？”
“不然呢？”林暖嗤笑地看着她，反问道“你觉得会有哪家企业会同意这种可笑的条件？别做白日梦了。”
林暖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夏彤一个人站在那里发怔。
一整个下午，夏彤都在想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一直到下班都没有想出来。
“还不回去吗？”主管笑着走过来。
“主管。”夏彤站起来，“一会就回去了。”
“还在想福利院的事？”主管早就从同事那里听到了福利院的要求。
“嗯。”
“不是你的问题，你做了自己该做的，现在这种两难的局面，只能放弃一个。”主管话说得客观。
“但我真的很想帮他们。”夏彤有些不甘心，“之前他们已经被骗了一次，我不想他们再失望一次。”
主管点点头，认真地和夏彤解释，“但你要分清楚这是工作，你能做的很有限，你首先要做到的是保障项目中甲方的权益和需求，再去考虑其他的。”
夏彤沉默，低垂的眼睛里浮着失落。
“我知道你很想帮他们，但不要勉强自己，不然你会很辛苦的。”主管拍了拍夏彤的肩膀，“回家休息休息，明天再一起考虑一下替代方案。”
夏彤点头，同主管道别。
回到家里，夏彤还是闷闷不乐地坐在了沙发上，完全把电视节目当成了发呆的背景音乐。
“方案被取消了？”骆利川拿了两杯牛奶走了过来。
“嗯。”
这个回答早就在骆利川的意料之內，“再想想别的方案吧。”
“唉。”夏彤叹了一口气，双手自然地勾上了骆利川的脖子，“我要是一个有钱人就好了。”
还是要超级有钱的那种，这样就不用顾及别人的想法，直接给福利院投一大笔钱。夏彤心里设想着。
“你现在不是小富婆吗？”
“但那是你的钱啊。”夏彤分得清楚，眼神清澈。
“是骆夫人的钱。”骆利川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