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文学 > 其他小说 > 皇上靠边站 > 第39章 假戏真情
连苼端着酒盏转身,两人的目光近在咫尺,鼻端擦着鼻端。

他的凤眸眼尾上挑,剑眉入鬓,细腻肤色,面如雕刻般无可挑剔,漆黑的眼瞳笑起来的时候给人狡猾莫测之感,却又明艳妖灼不可方物,一举一动又较一般人深沉,倾长的身材,结实的体魄,魅惑的气度,鸷傲的魄力,统统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奇怪,为何看这只狐狸越看越顺眼?连苼不动声色转回头来,“你倒是说说,这里的酒有何不同?”

萧绝缓缓支起身子,嘴角却隐隐的浮上一抹诡谲的笑意,但那笑意很快便退了。

他走回原位坐下,“我正要和你说这酒的特别之处,以及我带来你此的目的。”

“和案情有关?”

“是和案情有关。”萧绝斟了一盏酒,那温润的白色瓷盏内,酒色橙黄,“这里的酒不仅仅味道独特,而且分三等。这橙黄的是第三品,给酒量一般的人喝。杏黄的是二品,给酒量尚且算得上好的人喝。一品‘梦死’酒则呈金黄色,逢喝必醉,却不会让人感觉头疼,入口香烈,甘醇回味,价格也是最贵。是这‘醉生梦死’百年来独家秘酿而成。这间青、楼可是年代久远,圣祖帝时期便已经存在了。”

萧绝接着又说道:“当年齐燕尚未迁都帝京之时,檀邑都城比现在更热闹数倍,来这芜花县吃酒的顾客也非常可观,只是皇宫迁都到了帝京后,这里的人少了不少,但这儿的酒依旧飘香。”

“你怎么会知道,你来过?”

“前年棋云大赛的时候,在芜花县举行。他们来此吃酒,我也来了。”

“所以?”

“那日晚上,将假扮陈武的细作杀害之人,在追拿途中我从他身上闻到一品‘梦死酒’的香味。而且酒味颇浓。能喝了不少‘梦死酒’之后非但没醉反而还能杀人的,那他必定是酒量过人,且时常喝这‘梦死酒’。来醉生梦死喝‘梦死酒’,一品之后十有八,九会上瘾。别看这家楼规模不大,但被它喝到倾家荡产的人家数也数不过来。且这楼子里的姑娘,有一部分都是因为喝到身无分文的客人,将自己的妻子女儿,卖给了醉生梦死抵债。”

连苼这才将目光落在妆奁的盒子上,“所以你的打算是想,把我画成个宠男,和你唱一出好戏,神不知鬼不觉闯到那几间上房,将那杀手找出来?”

萧绝的眼角微微上挑,“你果然很聪明。知道我们要找的是那几间上房。没错,能喝得起一品梦死酒的杀手,说明他钱财甚多,办事之前还不忘来喝酒,说明此人并不谨慎,而他那日所穿的靴子华贵招摇,足以可见此人自视甚高,傲财好面。他必定在上房。”

连苼问:“你看见了他的样貌?可我记得那黑影当天晚上是整个蒙住了面的。”

萧绝回答道:“他的右手裸上有颗黑色肉痣。身量魁梧,面形宽阔,约莫四十有二。”

廊上穿着花红柳绿的女子迎来送往,奢糜的气息,浓得让人晕眩。

“哟,公子生得可真俊……”

“公子,让奴家陪公子喝酒赏月如何……”

“公……”正围涌上来的一群莺燕忽然间停了嘴,悻悻的散了开去。

而眼前玉鬓香衣,一女子斜斜靠在门槛上,半眯着狐眸,露出酥、胸大半,从裙衫底下伸出一只小脚,有意的拦住了他二人的去路,“公子叫何名字,你可以叫我芙儿。”

眼前这芙儿生得貌美艳丽,并不太俗,一瞧便知道是醉生梦死数一数二的极品女子。风月场上混惯了的,极尽挑逗魄力的眼神,直接而胆大的盯着他二人。

萧绝目光幽佞,盯着那女子的时候,女子不由得一怔,他噙着笑,拉着连苼的手,“姑娘难道没看出来,我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连苼这才缓缓的将头抬起,那女子霎时间僵在原地,好个惊艳的少年!!

连苼早已换上了萧绝事先准备好的一件暗锦红衣,手持风流纨扇,画上妖孽男妆,黑色玉冠束发,绷紧的两鬓,将她眉角眼梢吊起,一股妖娆的英气灼灼逼人。就算是曾经身为男、宠的凤皇慕容冲,恐也没有她这般倾国的姿色。

那自称芙儿的青楼女子连声的惊叹,别说是女子看了会被迷倒,男人为他痴迷那也是应该。

萧绝拉着连苼的手,越过芙儿朝上房而来。

这芙儿姑娘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将手中帕子揉碎了去,区区一个少年竟生得比她还美!

芙儿倍受打击,揉着帕子扭头便摔门进屋。

萧绝一手持着酒壶,一手紧紧拉着连苼,周围的人群指指点点,连苼佯装靠在萧绝怀中,当着众人的面压低着嗓音,故做软绵娇媚的男儿姿态:“绝……”

那些个来寻欢作乐的男人,不由得被这一声唤,唤得汗毛直竖。又有被连苼的容貌惊艳者,借着酒胆子上来对连苼毛手毛脚,这些人,或被萧绝险些捏断了胳膊,或被连苼不动声色间以手中折扇打了个狗血淋头,他二人故作亲亲我我的画面,一路闯进了上房来。

“苼儿……”

“绝……”

“……苼儿。”

“闭嘴!”到了上房,丢下外面被他二人闹得人仰马翻的场景,拐角处,连苼立即恢复了神态,折扇毫不留情对着萧绝的嘴拍下来,“萧公子,麻烦你换个名字叫,嗯?”鸡皮疙瘩何止掉了一地,连苼大呼受不了,这戏实在是演不下去,往死里狠狠瞪了他一眼。

萧绝凤眸里的光泽越发的深了下去,他反而朝她靠上来,一步一步将她逼到了廊柱上,一手越过她头顶撑在大红漆的柱子上,一手持着酒壶,灌下一口酒,俯身慵懒而挑,逗的凝望着她,故意放低了沙哑的嗓音:“怎么,苼儿,你不喜欢?还是你喜欢我叫你的名字楚连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谁?”

“腻腻歪歪的我演不下去,我想到一个更好的戏码。”

“哦什么戏码?”

“相爱相杀!”一抹嗤笑从她眼底浮上来,不等萧绝反应,她手中纨扇已然带起一阵劲风朝他攻来,嘴里破口大骂:“萧绝!你堂堂太保的儿子,竟然逼我一个少年,你简直丧心病狂!呸!我是男人,不是女人,你想得到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好狡猾的人。萧绝在心中笑了起来。

“苼儿,我想得到的东西,没有我得不到手的。”萧绝持着酒壶连挡了她三招,陪着演戏。

“口出狂言!”

“那就不妨试试……”

“嘭!”一间上房的门被连苼伸腿踹开,“萧绝!今日你若胜不了我,我便取你狗命!”

“苼儿,你真的如此狠心?”

他二人演得入木三分,纠缠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客房内有客人正听曲儿的,有正光着身子翻云覆雨的,有正搂着姑娘喝酒做乐的,一间,两间、三间、四间……总共八间上房,不到片刻的功夫,已经有一半被他们打到鸡飞狗跳,楼梯上有急促的脚步声赶来,伴着老板娘的叫唤:“哎哟哟哟,是谁敢这么大的胆子闯到我醉生梦死来闹事儿,好啊,还不快快给我将他们拿下!”

“老,老板娘,里头有一位,好像听说是萧太保的公子,萧绝!”

“萧绝?怎么会是他?”前年她可是见过这位萧家公子的,生得着实俊美。

“萧绝!你仗着自己是太保的儿子,强行逼我,你无耻……”上房内隐隐约约传来连苼的咒骂声。

老板娘大感惊愕:“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不是个少年吗?!”

“哟,老板娘,可不是吗,原来当今太保的儿子好这一口,这可是天大的喜闻!”

“行了行了,你们,还杵在这做甚,快给我想办法把他们给拉下来,这楼上可都是金贵的主儿,这么一闹腾,我岂不亏大了!”

第六间上房门口,连苼和萧绝对接了一个眼神,连苼把门嘭地一声撞开,转眼他二人打到了跟前,正听着歌舞搂着姑娘吃酒做乐的黑衣男子听到这一声响动,蓦地收紧目光,手上飞镖紧握,直觉的做出防备的状态。

然而眨眼间面前出现的一对打斗激烈的少年却让他傻了眼。

就是你了!连苼目光瞥见此人手裸上有一颗较为醒目的黑色肉痣。

“苼儿,过来,不要逼我动手伤你……”萧绝目光阴鸷,手持着酒壶,掌风带着冷意。

“呸!萧绝,你想得到我,除非死!”

“苼儿!”

“住口,你无耻!”

“等等,你们是?”那男子被连苼一张涂抹了妖孽妆容的脸给震在原地懵了半晌,这屋内尖声大叫的姑娘们见了这情景更是瞠目结舌--两个少年打情骂俏,这算什么?

连苼化了妆容,那杀手一时间没认出,但萧绝的脸那晚追拿他他却是见过的,此时陡然想起来,却已经晚了半步,靠近他身前的连苼出其不意点了他的穴道,他手里掷出的毒镖叮地一声,坠在地上,“你,你们……”

连苼手中的纨扇敲打着他的脸,“啧啧啧,你身为杀手,毫无谨慎,空有一身好武功。”

“你们想怎样?!”

“请你到衙门走一趟。”

男子嗤笑了声:“你们不必白费心机,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断不会说出庄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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