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好，小么的父母总是有找到的希望了，四个小孩中小么最小，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确切的年龄，不过从他稚嫩的声音和乳臭未干的脸上可以看出，他最多不会超过八岁。算了，能送走一个算一个了，送不走就呆在这里，我供他们吃，穿。总比让他们流浪社会的好。我想着四个小孩的事情看了一眼手里的香烟走出卧室。甄琴已经打完电话开始梳理她的账目，她看见我过去抬头对我道：“几个大酒店，明天要菜很多，他们说要把年前的蔬菜都配齐了。有个小菜馆就直接歇业回家过年了。你等一会儿，我把上月的帐算出来。”我听甄琴说完走到沙发边吸了一口香烟笑着对雅鱼做了一个喝酒的姿势，然后冲她向厨房指了，雅鱼看着笑了，立即站起来走进厨房，她知道我在厨房的柜子里放了好几瓶酒。过了一会儿，雅鱼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拿着三个玻璃杯从厨房走出来。她动作很迅速地打开瓶盖，把三个玻璃杯都倒满了。然后笑着小声对我道：“这样够了吧？”我点了点头，甄琴听见雅鱼倒了酒转过头对我们道：“你俩等等我行吗，我马上就完。甄琴说着很麻利地在她面前的计算器上压了几下，然后再桌子上的纸上写下一连串的数字。”把她的账本塞进桌子抽屉里，把一张纸放在桌子上对着我笑了笑道：“高寒哥，这是明天的订菜单，明早走的时候不要忘了。”然后跳着走到沙发边坐到我的腿上端起酒杯呵呵笑着说：“来，我们哥几个碰一杯，其实我刚才在楼下就想喝酒来着，只是不敢对高寒哥说。”
“嘻嘻，你真会假装，太伪了。我告诉，高寒其实最喜欢真实的女孩。以后不要假装了，你有什么就告诉他。”雅鱼喝了一口酒说。
“我就是淑女了一下下，你不会生气吧？”甄琴对我说完开始喝手里的杯中酒。
我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把坐在腿上的甄琴放到沙发上说：“我刚给黄伟打过电话了，他说小么的父母已经有了大致的下落。其它的没什么消息。”
甄琴听完，喝了一口看着我道：“那怎么办？难道要我们自己去找吗？公安局都找不到，我们怎么找？”甄琴说完傻兮兮地看着我，我知道她是希望我能说出一个令大家有惊喜的想法来。
“我看这样好了，给他们几个足够的路费让他们自己回家去吧。”雅鱼很认真地一边吸烟一边说。雅鱼说完，甄琴凑到雅鱼跟前笑着摸了摸雅鱼的脸道：“我看看这丫头是不是发烧了？他们把他们父母的样子都忘了，怎么能记得家的地方。”我们各自喝完杯子里的酒，我又吸了一支香烟，很快我们就上床睡了。我一头爬到床上，重重的黑暗朝我压过来，甄琴给我盖了被子。我无声无息地进入了深度睡眠。
次日早上五点，甄琴准时叫我起床。我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上完厕所洗漱完备从洗浴间出来，甄琴已经在餐桌上放了三碗荷包蛋面条，她面条里面放了很多醋和香菜。我正在纳闷之中，雅鱼精神矍铄地从她俩睡的屋子里走出来。
“起夜，还带吃宵夜的吗，你可真注重身体营养的补充。”我笑着对雅鱼道。
“雅鱼今天起的可早了，我都是她叫醒的，这面条都是她弄好的。这丫头越来越像女人了。”甄琴笑着说。
“谁让你们总是以老旧的眼光看人，只不过今天早上突然想吃小娜妈妈做的荷包蛋面条，就做了这个。你们看看怎么样？不过，高寒哥，所有的调料都是甄琴放的。”雅鱼说完，我喝了一口面条里面的汤水。酸酸的面条汤从我的口腔里像溪流一样很舒服地流到了我的胃里。我用筷子吃了一口面条。一个很怀旧的味道在我的味觉里回味无穷。
“味道不错，比小娜妈妈做的还要好吃。雅鱼快尝尝。不过每天都吃荷包蛋，突然加了面条好像有点多余。还是你甄琴姐的荷包蛋吃习惯了。”我笑着对雅鱼道。
雅鱼突然转过身笑着对我道：“你好唯心啊。好吃就说好吃，没有必要故意说这么多给甄琴姐听，其实今天都是她做的，我就不可能起那么早。”雅鱼说完嘻嘻地笑了起来。
“你们俩个合起伙来欺骗我，不过我还是觉得甄琴做的好吃。习惯了。习惯了她的味道。”我一边吃一边说。
我们吃完饭，下楼。校园里面静悄悄的，早上五点的寒假正是大家睡的最香最甜的时候。没有人愿意这个时候起来。当然清洁工阿姨是个例外。她是这个学校里唯一一个例外。可是没有人对这样的例外致敬。我走过正在扫地的阿姨时问她阿姨早，她热情地笑了笑回答我早上好。我们对完话，雅鱼莫名其妙地望着我问：“你们认识？”，我摇了摇头。“那怎么让人觉得像熟人一样。”
“每天早上都能看见她，都是起得很早出来干活的人，习惯了，每天早上都打招呼。”我说完，带着甄琴和雅鱼去了乌木他们住的地方。在路上雅鱼笑着道：“我猜那帮小孩没有起床。”“他们肯定收拾得干干净净地在等我们。谁不信我可以打赌。”之后没有人说话。我们到了宿舍门口就听见屋子里一片闹腾。我敲了门。乌木打开门我们吃惊地看到与昨天晚上完全不一样的景象：屋子里的十来个小孩穿得整整齐齐的。他们的衣服在一夜之间洗的干干净净地穿在身上，有几个衣服没有干的孩子穿着乌木和图巴的衣服。屋子里的异味早已散去，一股清新的肥皂味在屋子里飘荡，孩子们的脸都洗得干干净净。小么站在地上笑着对我们道：“我告诉他们甄琴姐姐和雅鱼姐姐不喜欢脏小孩。他们昨天晚上就一直洗，呵呵，现在还可以吧。大哥你说过的，今年过给我们买很多炮放，现在还算数吗？”小么很着急地问我。
“算数啊，西门町店里有一箱子，我们再买两箱，我们去西门町店把西门店的人行道都给他们扎红了。到时候你们都去。怎么样？”我笑着回答小么。
“我说，你们还不相信，现在信了吧。大哥说让你们也去。”小么说着开心地笑起来。我本来想把找到他父母的事情告诉他，但是我没有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害怕会打断他的一时的开心。
等确定了再告诉他吧，孩子就是孩子，突然离开这里也没有什么，如果给他一个离开的过程，我觉得他会伤心的。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你怎么知道的会出现这样的情景？”甄琴在我身边小声问我。
“那是你们不了解他们的缘故。”我对甄琴说完，转身对一帮小孩道：“这几天你们要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最多五天，在这五天里，我会管你们吃、穿、住，我们在一起过年怎么样。”我说完，乌木和一帮小孩急忙高声喊道：“好，我们听大哥的。”“现在我们就去干活。乌木你知道吗，凡事就要一个团结。如果你们这些人团结在一起，未来，你们可以主宰这个城市。”我一边摸着乌木的头，一边对他道。
“大哥，你说什么？”乌木听我说完道。
“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不要欺负他们，你要保护他们，他们才能听你的。”
早上五点四十，我开着车到了赵哲的门店。赵哲站在门上一边吸烟一边看着我身后的甄琴和雅鱼道：“你的人呢。今天又有一万只菜篮子到，昨天的才做了三百多个。很麻烦的，要有人把菜擦干净，还要有人过秤，这才能包装。几天时间完成这样的大动作有难度。”
“你不要管，今天你就把昨天做好的菜篮子开始向外批发，过一会儿邱老虎会带着他的人过来。”我说着打开车厢后面的门，赵哲看着呼啦啦从车上跳下来的小孩，吃惊地问我：“你不是收留了四个小孩吗？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
“赵叔叔，这些都是我收的小弟。你看我们这些人够不够，不够还可以叫来很多。”乌木很自信地对赵哲道。
赵哲听乌木说完吃惊地看着我，然后笑着道：“你看真正的老大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赵哲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乌木身后的一帮小孩继续说：“我看差不多，我们先干着，等不够了我会给你说的你再去叫人，好吗？”
赵哲说完，甄琴和雅鱼领着一帮小孩去了赵哲的仓库。我则蹲在赵哲门店前的木墩上吸烟。
“高寒你家董事长是不是开果园的，已经给我送来了十五车苹果，昨天下午还给我打电话问我还要不要苹果。你知道吗，我现在看见苹果，头就大了。”赵哲假装很痛苦地道。“你呀，不知道你怎么就在这蔬菜批发市场混了十多年，据我所知，你至少每斤苹果赚到一块钱，你在最近几个月里赚了多少钱，你自己清楚，你就行了吧。我爸也是帮助乡亲们多挣点收入，知足吧。你心不要太黑了。”我笑着对赵哲说，“让你的人快点给我装车，今天送的菜比较多。干完了让你的人去装菜篮子，等忙过这几天，等到大年初一我请客，大家吃饭。中午你给那帮孩子管个饭，我就不回来了。”我说着赵哲点了点头。李杰领着一帮我们的同学和邱老虎带领着的人有说有笑地走进菜市场的大门，赵哲站起身来冲他们叫道：“干活的直接去仓库，不干活的过来。”赵哲说完，李杰和邱老虎一起走过来。
“高寒，你说我们弄好了菜篮子怎么卖？能行吗？”邱老虎走过来站在我和赵哲面前说道。
“价格你问赵总，至于怎么卖？我给你出一招，过春节那几天你就让你的人把菜篮子搬放到西门町广场最耀眼处卖，我保真你不出三天全部卖完，赵老板就给他一万个菜篮子，再要让他自己组织人手到你这里来装菜。”邱老虎将信将疑地听我说完又看了一眼赵哲，道：“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悬。”
“东西你先拿去卖，卖不掉算我的。不过，如果卖掉了，不要忘了给高寒付菜篮子的钱，一个五毛，一万个五千。”赵哲道。
“李杰、王晨跟我送菜。今天的货比较多。”我叫了李杰和王晨上车，邱老虎和赵哲目送我们把厢式货车开出批发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