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夺了书,孤墨池这才悠悠起身。

“你很着急?”

“我这是气的!”

赵时雨拉着孤墨池走到窗前,从他们的位置正好能够清楚的看到那座大殿。

“你看,就因为伊缕元君没了仙根,这些人就这样对她?伊缕元君好歹给他们当了一千多年的山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人居然一点情分也不讲!”

她知道伊缕元君没了仙根肯定保不住山长的位置,却不知道会是这样一种近乎被驱赶的下场!

赵时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真想下去把那些所谓的长老挨个大骂一通!

孤墨池一笑,拎着赵时雨的后腰带就飞出去了。

赵时雨十分无语——女装的时候都是搂着她飞,男装就直接用拎的……

不过,如果他真的用搂的,怕是会吓倒一片吧。

孤墨池带着她一落地,赵时雨就气不过冲了上去,朝着那些翻脸无情的长老喊道:

“你们莱山就是这样的一座无情之山吗?居然集体把自己的山长赶出去!”

长老们见赵时雨不过是离幽宫一随从,对她也不客气,直言道:

“闭嘴!我莱山之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怎么?做了丢脸的事情,还怕被外人说啊?我告诉你,你们今天做的这些事,我都会传出去,让外头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们是怎么以下犯上,赶走山长的!”

“山长?她断了仙根,哪还有资格做我们的山长?”

“再没资格,她也是!”

笑话,没资格归没资格,是就是,怎么能够混为一谈?

“伊缕元君正因为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承担山长一职,这才选择退位,而你们却在她退位之前,把她赶出来,这就是‘以下犯上’!”

可那些长老们哪里肯听赵时雨的话,嚷嚷着宣守卫过来赶人。

守卫提枪过来时,正准备朝赵时雨伸手,却被孤墨池一个眼神给吓住了。

这伸出去的手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闹事之徒赶走!”

有了堵善长老的命令,守卫壮着胆子朝赵时雨抓了过去。

却在碰到她的前一秒被震出去好远。

“你!”

众人这才明白,是她身后的孤墨池出手了。

这意味着,莱山和伊缕元君之间的事情,他要插手。

“孤少主,我等敬你离幽宫少主身份,但不代表你可以插手我莱山之事,我看孤少主还是带着随从速速离开……”

堵善长老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就直冲屋顶,甚至将瓦面砸开一个洞。

他就这么卡在屋顶了。

赵时雨:“……”

伊缕元君:“……别太狠了。”

孤墨池黑袍加身,兜帽遮面,谁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嘴角微勾,却不显亲和,倒是十分恐怖的样子。

长老们一瞬间安静下来。

谁都没看见孤墨池动手,却谁都知道,舍他其谁?

“就、就算孤少主想要出手帮助伊缕,在莱山,也、也要讲一个理字!”

沉默许久,终于有个胆大的长老开口了。

“理?”孤墨池反问。

“当、当然是‘理’,就算你本事再大,也要讲理!”

听到一群最不讲理的人开始要求别人讲理,赵时雨觉得好笑至极!

“既然你们想‘讲理’,那本尊就和你们讲一讲——本尊虽记性不好,却也依稀记得,在莱山冗长的族谱上,有一位山长容曜,似乎,从他继位到仙逝,都没修出仙根来?”

孤墨池突然看向奚鹿,问道:“你来说说,你们族谱上,先当山长后修仙根的有几位?”

“除了伊缕元君,每一任山长都是以妖精的身份当上山长,而后勤于修炼终成正果!”

“那,你们莱山,所有山长都最终飞升成仙了吗?”

“并没有,莱山修仙者众,但是真正能够飞升的,也不过数十位——山长飞升的,只占了半数。”

对修仙者来说,飞升成仙有多难,大家心里都清楚,能持之以恒不过是信念坚定罢了。

“呵呵!看样子是年头久了,你们这些老头子就都给忘了——我真当你们莱山每一届山长都是仙人呢?既然历代都有妖精当山长,这一代又为什么不行?感情这规矩是你们现想现定的啊?”

众长老被怼的无话可说,就只是坚持一句——

“让妖精当我们的山长,我等不服!”

“再不服本元君今天也还是莱山山长!”伊缕举起奚鹿的胳膊,高声道:“禅让书已经写成,从此刻开始,奚鹿便是莱山第十八任山长!”

“长老们,让你们不服的山长退位了,新任山长可不是妖精哦。”

赵时雨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再不管长老们如何言语,伊缕元君拉过奚鹿的手,手掌相对,将自己手上的山长印传到了奚鹿的手掌中。

当长老们试图阻止时,奚鹿掌中的山长印却突然光芒大盛!

这是认主了!

山长印如此迅速认主,在莱山还是头一次!

伊缕元君看着这印,也是十分惊艳——这光芒四射,怕是有两三丈高!

想当初她花了小一年才让这印认主,在她掌心也不过就是发出了一尺来高的光。

早知道奚鹿能这么迅速的被山长印承认,她哪里还需要费这么大的功夫!

山长印光芒一现,殿中的长老们再不敢多言语半句,连忙出来跪迎新任山长。

阶下的守卫们也早都跪了一地。

被人跪拜的奚鹿却没有半分喜色,看向伊缕元君的眼神总带着点……心疼?

赵时雨观察了半天,这个奚鹿的表情藏得实在太深,不显山不露水的,根本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想法。

不过莱山山长一事算是解决了,是不是等于她可以早点回家了呢?

伊缕元君交出山长一职,本打算离开莱山,四处游历,却被奚鹿以“业务不熟,希望元君能留下指导一番”为由给留了下来。

而她和孤墨池,则是以贵客的身份,被留下吃了顿喜宴。

孤墨池酒喝了不少,她本想佯装着享用却发现这酒也没有半分味道!

咦?

没味道的酒,是不是证明也喝不醉她?

从没喝过白酒的赵时雨一时兴致来了,左一杯右一杯的给自己倒酒。还拼命朝身边的魔卫们敬酒,惹得大家都对这个小男孩敬佩不已。

喝酒跟喝水似的,一点也不含糊!

不过事实证明,没味道的酒,醉起人来也一点不含糊……

赵时雨看着酒席上人来人往,各个都晃晃悠悠,不觉有些心烦——

“你们吃饭就吃饭,到处乱晃干嘛?让人眼晕!”

赵时雨抓着酒瓶,再倒不出半滴酒来。

“嗯?这就没了?”

赵时雨扔掉酒瓶,看向旁边的魔卫,魔卫桌上的酒瓶一个变成仨,正吸引着赵时雨,仿佛在朝她招手。

“等一下,你这么多……不公平!给我一个……”

赵时雨起身,脚步虚浮的挪到魔卫那桌,一屁股坐在魔卫的凳子上,把魔卫挤到了一边。

“虽然不好喝,但是……凉凉的,很舒服……”

赵时雨抱着酒瓶仰头就灌,上座的孤墨池对此情景一览无余。

不是不爱吃这边的东西吗?怎么今天和酒杠上了?

辞了伊缕元君,孤墨池直接离席了。

孤墨池一走,紧接着,赵时雨也掉桌底下消失了。

推杯换盏间,竟没人注意到,这桌少了个小随从。

孤墨池的卧室里。

“孤墨池?你怎么在这里?”赵时雨抬手看看自己空空的掌心,诧异道:

“我酒呢?我好大一瓶酒呢?”

“爱喝酒?”

“不爱喝……没味道……”

“不爱喝,却喝了个烂醉?”

“没醉!我没醉!你们的酒,对我来说就是水,是水而已!你见过谁、谁喝水会醉啊!”

赵时雨从孤墨池的胳膊上挣扎着要下来,孤墨池只好由着她去。

只见赵时雨下来以后直接朝桌子走过去——一条直线被她饶了好几圈才终于摸到桌子。

“来,孤墨池,我跟你喝酒,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千杯不醉’!”

赵时雨在桌上抓了两个茶杯,递给孤墨池一个,然后拿着他的手和自己碰杯。

“干杯!”

一仰头,啥也没有。

“酒呢?我酒呢?”

赵时雨拿着酒杯在手上左看右看,好像杯底是漏的一样,明明刚才还有酒,怎么一瞬间就没有了?

她抓过孤墨池的手,往里看了看他的杯子——也是空的。

“你喝掉了?”

“没有。”

孤墨池拿下她手上的空杯子,哄着说:“你若想喝酒,我明天陪你,今天太晚了,该休息了。”

和魔族不同的是,莱山也是秉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作息习惯。

现在已入夜,赵时雨也该睡了。

“刷牙,然后洗澡,然后睡觉……”

赵时雨起身到处去找浴室。

孤墨池扶额,看样子不把该走的程序走了,她是不会消停的。

可是莱山提供的客房再高级也不如离幽宫和赵时雨家,这哪能给配备浴室呢?

孤墨池只好抱着赵时雨,飞身去了很远的一处温泉水那边。

随手做了个屏障,孤墨池手指一动,两人的衣服尽数褪去……

“哈哈!游泳池!”

赵时雨一下水,便欢快的扑腾起来,索性有孤墨池随时护着,总不叫她呛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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