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一来是马谡无谋少才能，二来是将帅不和失……街亭。”收音机里面还在放着不清不楚的剧目，大排档里面的三个男人还在大笑不止，里面和外面的人都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开战似乎也不太讲究。
“你过来，”柳三通招了招手，把刚刚那个动不动就要砍人的心腹手下招了过来，柳堂主脸上的神色依旧夸张且滑稽，“快去通知老大，还有啊，看看这帮人什么来头，有什么诉求啊。”
心腹的脸色比外面的路灯还白，“我问过了，他们不讲话，不知道卖的什么药啊！”
此时外面的头目也很诧异，他拉来自己的心腹问道，“不是说砸了这个大排档就行么，为啥这个大排档里面这么多人呢?”
另一个心腹耸了耸肩，“大佬，我不知道啊，前门楼子的王二小说这个大排档的老板很抖很猖獗，我没想到有这么猖獗啊，一个月几百块保护费，不至于啦。”
“你说不至于就不至于啊，夯家铲呐，原本砸了摊子就散，现在要搞到晚上，这么多人，你管饭吗，废物点心！”头目颤颤巍巍地点起了一支烟，“快点通知老大啦，真是点背啊，还有啊，问问里面的人是什么来头，有什么诉求啊。”
顾宏开接到这求救的两个电话以后血压陡然升高了不少，“一帮痴线呐，自己人跟自己人搞对峙，还搞那么大规模，饭桶啊！”
“饭桶就是饭桶教出来的，”顾宏开的自身尸无情地嘲笑着他，“还有空在这里骂人，赶紧让他们散啊，不要吓到街坊们，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知道，通知下面的人都散了，你们也散，全都散了！”顾宏开恼火已极，连自己的声音变成了女人的声音都察觉不到。
虽然里外的混子们都渐渐地散去了，但是大排档里面却陷入了无比的混乱，柳三通有过度呼吸综合症，这种病跟哮喘差不多，但没有特效药，笑着笑着他就不行了，扒着桌子腿抽搐吐白沫。
“喂，救救你们堂主，别走啊。”宋小开拉着刚才那个拼死拼活的混混，但是他看了柳三通一眼以后，一脸无所谓地说，“现在是下班时间了，我们加班又没有加班费，他没事的啦，吐着吐着自己就会爬起来的。”
果不其然，柳三通抽搐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呼吸慢慢平稳下来，整个人的状态就跟蒸过桑拿差不多，意识也变得不大清醒，只会来来回回叨咕一句话，“司徒浩然……还钱。”
“我真是怕了你们了，”司徒浩然扔了一张支票给柳三通，“这不是我还你钱，这是你的医药费啊，早点退休吧柳堂主。”
柳三通一脸满足的笑容，同时慢慢地把支票藏进自己的怀里，他们这些收数的下线，收入完全与收账挂钩，类似于绩效奖，也难怪他这么拼命了。
宋小开把柳三通扶了起来，“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搞成这样嘛，咱想办法把那个不守规矩的人找到，让那个人把钱还上不就结了嘛，还是说这个想法比这种强行讨债的方式要难?”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司徒浩然尴尬地看向一边“撒尿牛丸”的招牌，柳三通装着自己又开始大喘气，周围的混子也开始架起火炉烧烤，只有宋小开一个不识相又不会说话的家伙在旁边不停地问，“很难吗，很难吗，找到那个人很难吗？”
“很难，但也不难。”阮红袖一边啃着宋小开带回来的烧烤一边说，“难就难在这个人的伪装能力非常强，简单就简单在这个人尝到了甜头肯定不会罢手。”
“你的意思是……守株待兔?”宋小开说。
“可以这么说，明天你挂出广告，就说小额借贷只收五分利。”阮红袖说，“这个烤韭菜不错，你自己吃过吗？”
“味道太重，我不喜欢。”宋小开说，“外面一般也就两三分的利，我们收五分，谁会来借?”
“在其他地方借不到的人会来借。”阮红袖说，“像这种奇技淫巧，都是有冷却时间的，同一个地方那个人肯定不敢短时间内连续去，早晚会借到你这里来。”
“这倒也是个办法，”宋小开点了点头，“到时候你帮我掌掌眼，千万别让这小子跑了，王八羔子，坏我信用，我以后还怎么买房买车！”
“天眼通观天彻地，你还用向我求救?”阮红袖大笑起来，她一般不笑，笑起来的声音还真挺大的，宋小开赶紧摆了摆手，“小点声吧，一会儿江大小姐又要往下砸东西了。”
“她敢，我一蹄子踹死她。”阮红袖柳眉倒竖，她拿出一个对讲机，这是宋小开前两天钱包里还很宽裕的时候心血来潮买的，“江小姐，给我做两杯奶茶，不要奶，不要茶，不要冷，不要热，我给你一分钟。”
结果只过了三十秒江雪就端着两杯加糖的温水冲了过来，宋小开看得瞠目结舌的，阮红袖笑着对他说，“要不要让我的新助理给你捏捏肩，捶捶背什么的，我知道你一直觊觎她的美色。”
“不需要，别说这么难听好吗，那叫欣赏。”宋小开想接过其中一杯温水，但江雪根本不理他，直到阮红袖命令她把温水递给宋小开，宋小开才拿到这杯水。
“可以啊，就差给你唱《征服》了。”宋小开笑着说，“你没给她吃什么药吧?”
“没……没有，她是自愿臣服于我的。”阮红袖抿了一口温水，“你昨天跑哪里去了，白老板打电话来问店里的经营状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咯，十天接待了三个客户，其中两个都是妇科病，我给转医院去了。”宋小开说，“昨天我出去办事儿去了，怎么，你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