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厉康铭身边去告状，“爸，你看津川，他竟然敢打我，根本就没把我这个婶子放在眼里，我来厉家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你要为做主啊，要是以后都是这样的日子，我还怎么在家里待下去，我回娘家去得了。”
齐帆哭哭啼啼，又是拍腿又是要撞墙的，乔沫有点紧张，怕事情闹大对厉津川不利，本能的拽住厉津川的手臂，也不知厉康铭会怎么说，是不是会责备厉津川。
厉康铭看了齐帆一眼，皱着眉，“你回来才几天，每天都闹腾腾的，到底是津川欺负你，还是你欺负别人？”
齐帆停住了哭泣，抬头，解释道，“爸，不能这样说啊，我这也是为了这个家，也不是故意要那样做，是她们不听话。”
厉康铭也不是个瞎子，家里是什么样子都很清楚，“于婶在我家这么多年，一直都鞠躬尽瘁，从未掉过链子，你还打人家，人家岁数大了，做错什么了，你要对人家动手。”
“爸。”
“不用再说了，你什么心思，难道我还不知道？”厉康铭严肃的说道。
齐帆立马闭上嘴，厉家还是厉康铭做主，她一个做媳妇的，还是得听他的，只能憋着委屈退到一边。
“乔沫，跟我过来。”
乔沫愣了一下，平时很少和厉康铭接触，也就碰个面喊一声，但从未和他真正交流过，厉康铭总是给人一种严肃和古板的威严，让人不得不害怕，乔沫其实不太想和厉康铭单独相处，总感觉是一种煎熬。
厉津川抓住乔沫的手，“爷爷，有什么不能当面说。”
“我有事想单独和她谈一谈，跟我过来。”厉康铭再次强调，撑着拐杖往楼上去。
突然一下子，乔沫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不是闯祸了，估计因为在厨房大吵大闹对她印象不太好。
“去吧，一切有我。”厉津川嘱咐。
乔沫点头，她说什么也不敢和厉康铭顶嘴，决定还是上书房去，走到门口，整个气氛有点压抑，乔沫平复一下心情，还是推开了门，厉康铭就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她，乔沫挪着小碎步走过去，喊道，“爷爷。”
“坐对面。”
乔沫正经的坐在厉康铭的对面，手摆放在腿上，僵硬的坐着。
厉康铭正在闭目养神，不怎么说话，可乔沫还是能感觉到那紧张的气氛，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这样还算好的，主要是坐在这里不谈话，就静静的等着他开口就是一种煎熬。平时乔沫一坐能坐几个小时，可在这一刻，突然却待不住了。
乔沫动来动去，东张西望，浮躁得很，厉康铭全部都看明白了，开口道，“你有急事？”
乔沫身体僵硬了，顿时又坐得笔直，“没事。”
厉康铭睁开眼睛，“自从你来我们厉家，这上上下下都鸡犬不宁的。”
说到这事，宛若在乔沫的心上扎了一根刺，她好像去哪里都能惹出麻烦，“爷爷，我”
“我不知道津川为何娶你，但我让你进门，绝对不是认同你的存在，只是因为津川是我的孙子。”
乔沫这下尴尬了，垂着头，她知道厉家的门难进，她这么顺利的进来都是因为厉津川，也看得出来厉康铭是心疼厉津川的，所以包容他的一切，但不能否认的是，她的一些冲动已经惹到厉康铭了。
“我知道，爷爷。”乔沫只能点头。
“如果你嫁进来只会惹麻烦，我会让津川和你离婚，因为你的关系，我们都闹得不愉快，就没有把你娶进门的必要，你懂吗？”厉康铭警告的说道。
“好的，知道了，爷爷。”乔沫只能忍气吞声，毕竟厉家不是她随心所欲的地方。
她这么顺从，厉康铭也不会真的要求她做什么，脸色缓和了不少，“你的身份不宜公开，但我听说上次津川把你带去宴会了，你和姚家人又闹矛盾，你的私生活处理好，不要连累了津川，他是厉家的长孙，将来的路还长着，不能因为你坏了名声。”
乔沫只能默认的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厉康铭转头看了一眼，“以后和姚家断绝往来，不要让我看见你还和他们有联系。”
乔沫看得出来，厉康铭很介意她之前结过婚，还和姚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能理解，谁都不想自己的孙媳妇是个二婚女人，而且他还是追崇孙子的意愿。
“我不会和姚家有联系，爷爷，请放心，我不会给厉家蒙羞。”乔沫只能乖巧懂事的说道。
她不想惹得厉康铭生气，那样她以后在厉家就不想待了。
“嗯，下去吧。”
说了一通，乔沫最终被放出来，提到嗓子口的心总算下去。
“对了。”厉康铭提醒道，“不要再津川面前提起我们的谈话，我不想多费口舌。”
“好的，爷爷。”
走出来，厉津川就站在门口等待，乔沫一出来，他就猛地抓住她的手，询问，“爷爷有没有为难你？”
想起刚才厉康铭说过的话，乔沫摇头，“没有，爷爷只是和我聊了家常。”
这么简单，厉津川有点不相信，“真的是这样？”
“是啊，爷爷就是关心我一下。”
乔沫当做没事似的往前走，厉津川也就不问了，带着她一起回到房间，她的半边脸都肿了，厉津川皱着眉，每次见到她都是不同种程度的伤害。
“去拿药来。”
“是，少爷。”
管家立马出去了。
乔沫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被齐帆打得不轻，她的半边脸红肿不堪，走到镜子面前，都泛着青紫色了，她舔了舔嘴，有种血腥味，这肿得老高的程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肿。
“别去碰。”
乔沫回头，厉津川正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放沙发上一坐，“你每次都不让我省心，总是惹祸。”
“不是我啊，是二婶欺负于婶，我是看不惯，我不想于婶被欺负，太可怜了。”
于婶是厉津川的奶妈，这不就是打他的脸，她上去维护一下，也是像维护他的面子。
厉津川挤出药膏，敷在她脸上，乔沫倒吸一口凉气，“疼。”
“你也知道疼，那你还那么逞强。”厉津川冷声道，对她这种做法不赞同，“我可不见你对谁都那么热心肠。”
她确实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对于婶有种特别的感情，好像第一次见到她就很亲切，可能是她母亲去世了，对这份感情有点依恋吧，刚好于婶也对她很好，为了维护她能不顾一切。
“于婶也是你的奶妈，你怎么不关心一下她，我觉得她很好，可能是想我妈了吧，对她也格外的怜惜。”乔沫说心里话，也希望厉津川也去多关心一下。
不过，和她想象中有差距，她以为厉津川对于婶的感情不一样，听说厉津川从小就没了母亲，于婶把他一手带大，总应该会有点留恋吧，可是什么都没有，厉津川也很少去和于婶说话。
“在救别人之前，得学会保护自己，这是最基本的，你不要太冲动。”厉津川叮嘱道。
乔沫撇了撇嘴，她以为，至少厉津川会认为不一样，可他好像对于婶没有一点怜惜之情，“于婶被人欺负你怎么不帮忙。”
厉津川敛眸，“在厉家，下人的事情我没兴趣。”
“于婶不应该不一样吗？”
“她和那些人没什么不一样。”
可能这就是厉津川的定义吧，乔沫不说话了，有点不理解，不懂他在想什么。
厉津川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伸手抚摸，“但，你要是受伤，我会很为难。”
磁性的嗓音就在耳边，绵长，带有蛊惑力，乔沫抬头和厉津川对视，他的眼神不太一样，幽深得像是旋涡要把她吸进去，她也不知道厉津川为什么要这样，突然心脏有点受不了，扑通的乱跳。
乔沫都有点受不了自己，“你干嘛这么说。”
“你是我厉津川的女人，没有人能伤害你，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以后我会注意的。”
“厉津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要是你冷淡一点，可能会好一点。”乔沫有点受不了他的忽冷忽热，有时候好得就像是他手里的一块宝，有时候又觉得，其实他对自己只不过是利用而已。
“开始觉得不适应了？还是说你的心”厉津川手指放在她心口的位置，“跳得很快。”
乔沫抓住他乱动的手，都有点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或许这才是最混乱和复杂的，她想逃避，可每次厉津川都会过来靠近，以至于她没有一点点防备，“要是我对你动心了怎么办，你会不会很为难，我们这种关系是不是会结束？”
说出这句话，也是乔沫一时脑抽，她想要看看厉津川是什么反应，可厉津川并没有做多少表示，而是唇角微掀，沉默不语的看着她，不知道他这个眼色是代表着什么。
乔沫说出来，又掩饰的道，“我在开玩笑，你别当真。”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所以我不当真。”
听到这话，乔沫心底其实有点失落，可能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才那么容易的否决，更多的时候，她看不懂厉津川的心思，一会和她亲密无间，一会儿又不敢承诺她什么，弄得她神经兮兮的。
女人的心思复杂，男人的心思同样不也复杂吗？
乔沫心底有点烦躁，从未这么急切过，“那我先出去了。”
厉津川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乔沫的背影，眼底有着复杂的神色，就在乔沫要踏出房间的时候，他又喊道，“乔沫。”
“嗯？”乔沫抓紧了拳头。
感觉到厉津川的步伐，有序的脚步声，一步步走到她身后，厉津川拍着乔沫的肩膀，冷淡的道，“今晚我睡书房，你早点休息。”
说完，厉津川就走出了卧室，再也不曾回头。
乔沫垂着眸子，心底苦涩，突然生出这么一种情感，竟然会觉得失望，不应该是这种情况，最终厉津川还是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他们之间的交易还在继续，乔沫叹了一口气，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她不该对厉津川存在任何心思。
今晚，厉津川果然没有回卧室，而是在书房。
她路过书房时，忍不住看了一眼，只看到厉津川站在窗前不知道思考什么，有点落寞，寂寥，乔沫就透过门缝看了厉津川好一会。
是在睹物思人吧，乔沫能想象到的只有这些了。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听到厉津川开口说话，“她回来了？”
乔沫顿住脚步，有点好奇。
“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从来都不和我说。”
厉津川在和别人打电话，接到这个电话，有点兴奋，那是乔沫从未见过的眼神，期待，激动，看任何人的眼神都没有这一刻这么小心翼翼，她不知道是谁回来，但第六感觉得这个人会威胁到她。
“好，我知道了，过两天我去接她。”
乔沫透过门缝盯着厉津川看了好一会，突然没有了睡意，猜测这背后说得那个人是谁就能猜测好半天。
刚好管家从里面出来，乔沫好奇心作祟，“管家。”
管家停住脚步，见乔沫在一旁，恭敬的喊道，“少奶奶，有什么事？”
乔沫看了一眼书房里的厉津川，询问道，“刚才厉津川要去接谁？我不是想打探他的私事，正好我这两天要出去一趟，我怕到时候叫车麻烦，我好定个时间，尽量不和他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