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左烨一副坦诚的样子，要是别人看了，估计还真以为他在说实话。
所以，季宸钰也就认为他还是在为了掩埋什么而说谎，半开玩笑地拍了一下左烨的肩膀，“你小子，跟我还隐瞒什么，要不是苏馠妤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你开始追乔瑾安了。”
“哎呀，这不是怕你不同意嘛。”左烨也半开玩笑地回答了季宸钰，顺势喝了口酒，就当压压惊了。
听了这个回答，季宸钰再次在左烨地肩上一拍，“怕我不同意干什么，我又不是你家长。说正经的，你这么突然就看上乔瑾安了？”
“我没有啊。”左烨又是一副诚实的样子，季宸钰刚想让他认真点，左烨就抢先一步说到，“我这叫日久生情，才不叫突然～”
“我记得，咱们上次就你钻牛角尖的事情，进行深刻的讨论的时候，已经是几年前了吧？”在左烨干笑的时候，季宸钰用他那只最近再次被锻炼的手，抓住了左烨的后颈，“要不要今天咱们再讨论讨论啊？”
“欸，疼疼疼……我不钻牛角尖就是了嘛。”被这么抓疼的左烨，练练求饶。这才让季宸钰松开了他的后颈。
“那就跟我说点实在的吧。”季宸钰忽然又说了一句，而且语气也十分平稳，表情肃然，完全看不出又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这也让左烨多少有些不明白，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啊？说什么实在的？”
“你自己没发现吗？”季宸钰也立即答到，接着望向了左烨，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左烨摇摇头，看上去他真的一无所知。
“基本上你每次这么干的时候，基本上背后的实情，可以说是大事儿。”说到这，季宸钰顿了顿，给自己和左烨都留了点思考的时间。让左烨思考是为了让他想明白，而他自己思考，则是为了找几个例子，“比如说上次你跟马家那事儿，一开始我也只是嗅到了蛛丝马迹，跟你谈过之后也就没当回事，结果你倒是搞了件大事儿。”
“好像是哦。”左烨自己也点了点头，不过他这一承认，也就给了季宸钰机会，他接着说到：“所以，这种情况下呢，就可以理解为，你有事瞒着我。”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还是大事。”
“呵。”左烨低头苦笑了一下，接着又抬起头，看向舞池中随着音乐肆意扭动自己的身体的人群，此刻他的眼神，竟是显得有些寂寞，“不愧是你啊，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反正我也打算什么时候跟你坦白一下的，那今儿个就说了吧。”
“洗耳恭听。”季宸钰淡淡地回了一句，接着就只是坐在卡座上，准备静静地听左烨将这件事。
而左烨却没有打算在这儿说，直接起身了，“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好啊。”季宸钰应了一声，也站了起来，因为这里实在太吵了，毕竟晚上嘛，而且又是九点半刚过。所以他们也不得不去左烨的办公室聊聊。
“嗯，看来你很少来这儿啊。”一进门，季宸钰就对左烨的办公司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毕竟他都坐了十几年的办公室了，连这也看不出来，那他岂不是白坐了。
“是啊，我平常基本都不会来这里的，我基本要是来这的话，我多半都会在外面。”左烨领着季宸钰走了进来后，就直接坐在里面的沙发上。
“那现在就还好说说吧。”季宸钰说着，也坐在了另一张沙发上，而且居然还说了句家乡话，“侬要组撒？”
“老大，你应该知道乔瑾安是什么人吧？”左烨想了想，一切应该先从乔瑾安的家世说起才比较方便解说。
“我不知道啊。”季宸钰十分诚实地答到，“我确实有调查过，但也没有查得太深，只是确认了她不是一个威胁就停了。”
“这样啊，那我就跟说了吧，乔瑾安其实就是隔壁J市乔家的独生女。”左烨说这话的时候，那表情明显的在说“不甘心”。
“是吗？”季宸钰显得有些惊讶，因为他也想不到乔瑾安居然有这种来头。而且他对左家和乔家，的一些往事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左烨都要回忆一下才能想起来的事情，他一个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嗯。”左烨有些郁闷地应了一声，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来，说到：“你还不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吧？”
“嗯。”季宸钰答到，他也不急着问，既然左烨自己提到了，那就肯定会也一起说一下的。
果然，左烨接着就言简意赅地讲解了一下他们两家之间地关系，“这么说吧，祖上传下来的夺妻之仇。”
“哦。”
“所以呢，我爸一查到乔瑾安的身份事后，就跟我谈了谈。”左烨显得有些惆怅，似乎是又想到了那天早晨的通话，那惆怅的样子，似乎瞬间让他变得沧桑些许。
“于是他就让你跟乔瑾安划清界限吧？”季宸钰接了一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而左烨的点头，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季宸钰沉吟一下，又说到：“那你为什么还要费劲去追她呢？这不是跟你爸的意思背道而驰了嘛？”
“我还没说完呢。”左烨的意思就是，重要的还在后边呢，“我很清楚，我在家里地身份太低微了，就算是我有经商天赋，在他们眼里也只是小毛孩一个。而且，我也很清楚，以乔瑾安的性子，要是我跟她明面上说了分开，她肯定会会去查的，接着她肯定会找到我，然后拉着我违抗他们吧。”
看着左烨那有些痴痴地笑意，季宸钰说到：“那这样不是挺好的么？接着你们就可以离开家族，两情相悦，隐姓埋名，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啊。”
“我不想这样。”左烨双目失神地摇着头，“我说不清为什么，我不想。”
“这件事乔瑾安知道没有？”季宸钰忽然问到，直接把话题带到了另一个方向。
“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她多半应该不知道。”左烨把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她呢？”季宸钰虽然完全没有任何恋爱史，但现在却能够教左烨做正确的事。
“老大，你是想劝和吧？”左烨放下酒杯，直视着季宸钰的眼睛，忽然他抿紧了嘴，说到：“我不能和她在一起，我很清楚，我所谓的经商天赋，都是假的，如果我脱离了左大少爷这个光圈，我什么都不是！”
“我是个男人，如果我什么都不是的话，给不了她什么东西，给不了她要的一切，我左烨有时候确实很厚脸皮，但我至少有尊严！但我给不了她什么东西，就算我自己也不是什么东西。
“而且，我配不上她。”最后，左烨仅仅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看出他心里到底有多消极。
“那你又为什么要追她呢？”季宸钰也显得有些烦躁，对于这种事，他真的很无力。
“我要她对我失望，当她因为失望离开我之后，那才是最彻底的。”左烨喃喃道，他眼中的悲意也是若隐若现。
“你这什么想法？”季宸钰皱眉到，他还是第一次听左烨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是我自己悟出来的。”左烨叹息着答到：“我现在先不顾一切地试着追到她，接着开始让他对我失望。等她离开我之后，这对她对我，都是个好结局。”
接着，场面陷入了沉默，几秒后，季宸钰才应到：“你会后悔的，而且是一辈子。”
“说不定吧。”左烨苦笑着答到：“如果，以后有一天，我能看到她在一个男人的身边幸福地笑着，那我所做的一切也就没有白费。反正她也不喜欢我这样花心的人，所以以后，她肯定能找到那个对的人。”
“那你能释怀吗？你能忘怀吗？”季宸钰已经看出了一些东西，但他却没忍心说。
“时间，永远是最有效的良药。”左烨这么说到，而季宸钰也补了句：“但那也是最绵长的毒药。”
“当我看到了她的幸福，我就拿到了解药！”左烨说得不卑不亢，音调也太高了一些。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带有自虐倾向的想法，会给他带来多么惨烈的惩罚。
“呼……”这一下，季宸钰也没话说了，在他看来，左烨实在太固执了，说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大，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明白得再多，有些事情，你也是体会不到的。”左烨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所以，这件事交给我自己来吧，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
“假如我还看的下去的话。”季宸钰应到。这确实不是他能介入的事情，就算他是灵珏的总裁，在左烨他爸的眼里也是不值一提的，而且他终究是个外人，就算是左烨的兄弟，恐怕也没那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