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顾城歌的问题，蒋亦旸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顾城歌替他将一张哭花了的小脸儿擦干净：“不记得也没关系，那一样还记不记得，那些追着妈妈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蒋亦旸吞了吞口水，神情带着一丝丝惊恐：“火……他们跟妈妈一样，身上全都是火……”说着说着，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顾城歌看到他这惶恐的样子，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勉强，连忙将他抱在怀里安慰道：“火现在已经灭了，亦旸别怕，不要去想了，想不想看你喜欢的奥特曼？”
顾城歌说着，摸过了一旁的平板电脑，想要转移小孩子的注意力。
这么做果然有一点效果，蒋亦旸的情绪渐渐被她安抚住，注意力从噩梦转移到了屏幕中酷帅的卡通人物身上。
顾城歌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情却变得更加沉重。
不知道当初薛雨凝到底遭遇了什么，连带着在亦旸心中都留下了这么深的阴影。
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敲响，只见柯小然提着一大堆水果走了进来。
一见到顾城歌，她立马扑了过来。
“吓死我了！听说你家里着了大火，你没事吧？”
柯小然上上下下地给顾城歌检查了一遍，确认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有落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肯定是那些搞网络暴力的人干的！太过分了！之前砸你们家窗户，现在居然胆大包天的放火了！”柯小然越说越愤怒。
“明明这件事情你也是受害者！哦对了城歌！你看到今早的消息没有？”
顾城歌从昨晚火灾开始就一直忙着，当然没工夫去看什么新闻，不过听到柯小然的话，她立刻问道：“什么消息？”
“就是说杀死南思纯的真凶！找到了！你猜是谁？”
说到这个，柯小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
“你是说于婉婷？”
原本昨晚她跟蒋博言出门，就是要去警局，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放出去了。
“对！就是你那个杀千刀的后妈！”柯小然越说越是兴奋。
“她狡辩说是跟南思纯商量好了，想要嫁祸给你，就打了一针催产剂，结果没想到药量没计算好，玩脱了……啧啧，要我说不作死就不会死！该！”
柯小然说着说着颇有一种替顾城歌扬眉吐气的感觉。
“现在舆论风向都变了呢，反正都说你是冤枉的，说南思纯是心机婊，于婉婷是凶手！”
“不对。”
顾城歌闻言却是皱了皱眉：“于婉婷没必要做这种事情，南思纯也没有这么蠢，她想要碰瓷我，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谁说不是呢，所以现在网上都是各种阴谋论的，不过于婉婷凶手这是板上钉钉的，警方说了，有监控录像还有针管上的指纹，哦哦对，还要多亏了于婉婷心虚，想要嫁祸给萧律师才会被抓的。”
听到萧瞳的名字，顾城歌眸光一闪：“这件事情，跟萧瞳有什么关系？”
“萧律师不也是南思纯的律师么，所以于婉婷啪警察查出来，原本想要找个跟南思纯亲近的人做替死鬼的，结果没想到萧律师命大啊……”
柯小然兴高采烈地说着，顾城歌却已经没有再听下去的心情。
萧瞳……
果然又是跟萧瞳扯上了关系。
为什么呢？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就是猎物，而萧瞳是隐蔽在黑暗中，伺机待发的猎人。
“看来的确是于婉婷下的手。”顾城歌喃喃地开口，她只是想不通，于婉婷为什么会这么做，受谁的指使？还是说，被什么人胁迫了？
“是啊，只是动机太奇怪了，所以网上才这么多阴谋论的，咳咳，我说一件事儿你不要介意啊，就是她跟你妈当年那些恩怨被网友们翻出来了，所以大家都觉得她这么做，就是为了搞臭你的名声，这么说的话，倒也说得通。”
“就是代价挺大的。”顾城歌冷笑。
不管于婉婷出于什么原因给谁做了刀，现在这个结局，都是她罪有应得。
“就是！真是个蠢货！”柯小然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城歌，谢谢你还记得我那个合同的事情啊，楚律师帮我看过了，没什么大的问题，我跟程廷钧准备下周就跟着训练营出发啦，到时候虽然我人不在江城，但是你有什么事也记得随时跟我联络啊！”
顾城歌闻言一怔：“这么快？”
“是啊，谁让寒假短呢，再不去就要开学啦，不过你放心，我们去的不远，就在隔壁市，我们运气很不错，是个新开的狩猎俱乐部，位置偏了点，但是正好价格优惠。”
看着柯小然一脸期待的样子，顾城歌也忍不住替她开心：“那你去散散心，大概去多久？”
“不久，就一周的样子，唉，不过就是不清楚这些官二代富二代们好伺候不，合作方是个国际学校送过来的，家长背景都很大，就怕一个个跟祖宗一样不好伺候。”
柯小然撇了撇嘴，想到自己看参训学员资料时咋舌的样子。
什么跨国集团董事公子，XX市长的孙子，貌似还有个特别厉害的，爸爸是超级牛逼的外交官。
柯小然一想到要跟这些二世祖们打交道，整个人都不好了。
“都是孩子，你多担待点呗，而且不一定来头大就不好伺候，兴许家教还更好呢。”
“唉，你就安慰我吧，反正我已经做好了做牛做马的心理准备了。”柯小然笑嘻嘻地说着，然后掏出一份宣传手册递给顾城歌。
“反正事业刚起步，记得帮我多多宣传啊。”
顾城歌瞥了一眼宣传手册酷炫的封面，笑着点头：“放心吧，一定帮你宣传。”
“嗯嗯，就那个婓原，你不是挺熟的么，下次帮我问问他，他正好在我们的最大年龄范畴哈哈，他要是来我免费！宣传最大，哈哈！”
柯小然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顾城歌笑了笑。
“好好好，一定帮你跟他安利。”
“那我就等着了。”柯小然说完，看了一眼病床上看似在看动画片，却已经偷偷瞄了她好几眼的小家伙笑了笑。
“你是亦旸对不对，来来，给小然阿姨亲一亲！”
蒋亦旸见状果断躺下闭眼装睡，看得柯小然又好气又好笑。
“这小家伙，鬼精灵的，啧啧，他这是嫌弃我呢，得了得了，我不讨人嫌，我先回去收拾行李了，城歌你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啊！”
柯小然风风火火地过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顾城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笑了笑，随后把她递过来的训练营宣传册放在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