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文学 > 其他小说 > 陈红欣林芮 > 第40章 爱的反复呼唤
这么长时间,经过这么多后,我才认定东子就是我一直寻找的那个爱的家园。这个家似乎存在着一切我意念中想有的东西。我将身心向他完全彻底的打开,等着他迎我走上回家的路。但是……但是,东子理解不了我这样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他似乎怎么也无法理解和读懂我——如果我是一本书的话。

而此刻,就在我再度尝试着结束这种心灵的苦旅,不想再奔波后,这个男人,这个我寄托了一切的男人,却一次次拎我回来,回到这个我没有多少牵挂的世界。而且只要他一握住我的手,我的心就又会止不住向他彻底开放,我还是爱我的爱情。这难道就是所谓人性的堕落,是我们被迫流浪的缘由?

只有在努力过后,我才明白,对他那种已经刻在生命深处的爱并没有因这决绝的殉情行为而改变和减弱。好像,这种爱已化成我的血脉,只要我的生命在,它就只能与我一起跳动,无论东子他在哪里,他做得如何。

“我爱你”不是表白,而是爱的反复呼唤;而当爱变成反复的呼唤后,就会失去具象,就会成为一种不能承受其“轻”的抽象。人类历史好像就是这么一个痴迷于“相”的反反复复的过程,所有的宗教唯有失去它的本源,变得虚无缥缈,不着边际后,才可以拥有一个逻各斯的外壳,才能够被“信”,被“依从”。一定要说人类最坚定的信仰是什么的话,在我以为就是“爱”,这么一种无可无不可的东西。卡希尔说:“神话最基本的特征不在于思维的某种特殊倾向,或人类想象的某种特殊倾向。神话是情感的产物,它的情感背景使它的所有产品都染上了它特有的色彩。”。所以爱是一种最基础,最原始又无法得到进化的情感,从一开始它就是这个样子,然后还会成千上万年地一如既往下去。

我反复自杀,仅仅就为了爱;这就和那些路行僧,那些历史上为宗教信仰献身的人们一样。要知道,爱严格来说是对死亡的否定,而“某种意义上,整个神话可以被解释为就是对死亡现象的坚定而顽强的否定”。这真是一种横亘古今未来的悖论,是荒谬之母。哈姆雷特自言自语道:“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今天我死了,终于死了,却不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当我决定那样去做的时候,我被一次次“拎回来”;而当我没有想去死的时候,我却就死了。这当然是一个问题!难道不是吗?

而东子,你懂吗?你听得见吗?你还想来劝我吗?

在夜深人静的医院里,我睁着已经复活的眼神,看着睡梦中的东子。

我无路可走,亦无路可退。值得安慰的是,东子尽管无法走开他的现实,但是他的心也真真切切是爱我的,这无法解释,是个矛盾。生活一向就是个矛盾。包括生与死。人从一生下来的那天起,就直接面对着死亡的最终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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