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乔希摇头，白露问道：“因为他吗？”
“我自己也不太想去。现在只是暑假做实习，我还要在这边上学的，不想去其他地方那么麻烦。”
听着她的解释，白露却突然嗤笑一声：“在男人面前越卑微就会越廉价，你不是挺懂这个道理吗？劝听众的时候很会说，怎么事情轮到自己头上就变得这么怂了？”
白露说得没错，乔希的确是挺怂的。
虽然在外面的时候看着挺能，那都是靠陆雴霄的声望，狐假虎威而已。
事实是她这两年，已经被陆雴霄温水煮青蛙，渐渐被安逸享受的生活腐蚀了。
她没想过自己离开陆雴霄的模样，也不敢去想。
夜幕下，花灯在车窗外闪闪烁烁，乔希渐渐发现有点不对。
“白露姐，这好像不是去市中心的路啊？”
“你去市中心的商城，只是为了给男人买东西吗？”白露问她。
“嗯。”乔希点头。
“那就不用去了。”
“啊？”
白色的宝马一个会所面前停下，白露打开车门招呼乔希：“先把你脑子里的男人抛到一边，今天带你玩点好玩的。”
乔希跟着她下车，抬眼就看到面前闪着霓虹灯的会所名称，叫‘减压俱乐部’。
白露带她进去，首先需要穿过一个灯光昏暗的长廊。
在走廊的另外一边，是一个大厅。装潢设计跟酒吧审视，里面坐着一群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
“白露姐，你说的玩到底是玩什么？”
“男人呗！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白露指着坐在那儿的一群男人道。
闻言，乔希这才发现，刚才那些形形色色的男女是分开坐的。
所以，他们其实是这里专门从事那种服务的人员吗？
她注意观察了一下那些男的，都穿着露胸的衣服，油头粉面的。有几个还直接光着上身，露出自己引以为傲的红二头肌和胸肌。
尤其是当注意到乔希跟白露的颜值很高后，一个个摩拳擦掌，好像很期待被他们挑中。甚至还有些轻浮的，在对着他们吹口哨摸下身。
乔希只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虽然她平时看起来很爱玩，嘴上也说得慵懒随性。但其实跟了陆雴霄之后，她基本上就跟异性绝缘了。
上次去酒吧都觉得没意思，现在看到这群卖肉的小白脸，更觉得辣眼睛，只想赶快离开。
“白露姐，我可能不适合这种减压方式，要不我自己打车回家吧？”
“没看上的吗？”白露也看了那些男人一样，同感地摇摇头，“今天的确是没什么好货色。算了，我带你去玩比男人更有意思的。”
乔希：“？”
后来，白露就带乔希去了大厅后面的一个房间。
这个减压馆很大的，他们提供各种各样的减压工具，有不同的房间为主题。
白露带乔希去的，是一个名为‘毁灭一切’的主题房间。
走进去，就能看到里面布置得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屋子。
有沙发和床，茶几上还有很多的杯子、餐盘、镜子，而且看起来都十分精美，价值不菲。
他们可以毁灭里面的所有东西。
乔希看白露进去之后，随手就砸了十个杯子。
很快，她也加入了打砸的队伍。
两个女人争相将茶几上那些摆放整齐的杯碟全部扔掉，房间内萦绕着此起彼伏的破碎声，在这一刻他们想象着自己手上拿着的都是烦恼，看着那些烦恼被摔成碎片的模样，的确会有一种奇异的舒爽感。
将这些美好的东西毁灭破坏，可以让人在瞬间满足人性深藏的小阴暗面，从而获得能跟负能量想抗衡的满足，可能这就是所谓减压活动的意义吧。
最后，她们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干净，甚至连沙发套子跟床单，都用剪刀剪得稀碎。
然后看着原本整洁的房间被弄得一片狼藉，两个人喘着粗气，相视一笑。
“怎么样？现在心里舒服些了没？”白露问她。
“好多了。”
“其实男人，也跟这些东西一样。你小心翼翼地将他捧在手心时，他很沉重。可是当你松手将他摔碎，你会发现也不过如此。没有了他们，他照样能活得下去，并且还能活得更好。”白露拍着乔希的肩膀，说得语重心长。
在那瞬间，乔希觉得，她应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或者说，是被男人伤过的人吧。
跟其他人一听说她被陆雴霄包养就嗤之以鼻，或者轻蔑唱衰的态度不一样，白露看起来像是作为一个过来人的规劝，真心希望乔希能好好的。
从房间内出来，他们迎面就撞上了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壮汉，长相凶狠，光是跟对方迎面而站，就能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更何况乔希还认得他，是上次在酒吧找茬泼她酒的那个男人。
对方也认出了她，看乔希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而站在壮汉旁边的，是穿着浅蓝色西装，模样英俊斯文的林渊。
“乔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林渊主动跟乔希打招呼，打量着女孩的目光期间闪烁着饶有趣味。
“是啊。”乔希冲他牵强地勾了勾嘴角，“现在这情形还真应了一句话，冤家路窄啊！林大少，这里没有酒瓶，你的手下是打算直接拿拳头砸我吗？”
听出她的意思，林渊看了一眼从刚才就一直怒瞪着乔希的壮汉：“阿鲁，退后一步。你吓到乔小姐了！”
闻言，那个壮汉就听话地后退一步。
林渊在空档中，抬脚走到乔希面前：“上次的事是个误会，我的手下不知道你是陆总的人，多有得罪。我带他向你道歉！”
“呵……原来因为我是陆雴霄的人，你才愿意跟我道歉的吗？林大少好歹也是出生贵族的知识分子，怎么也学有色眼镜看人那一套？不管身份如何，对女人动手的男人就很没品，不是吗？”
“你说得有道理。那为了表示我诚挚的歉意，不如让我请你吃个饭？用餐的花费从我这个保镖的薪水里扣，你看这样能出气吗？”林渊提议道。
“我觉得你不如扣了他的薪水，让他去买一整箱啤酒给我泼回来比较解气。”
“你这个提议也很不错。”林渊点头表示认可，转头对身后的阿鲁吩咐道，“还不听乔小姐的吩咐，自己去买箱啤酒来让她出气？”
看那个保镖闻言就真的要去，乔希连忙叫住他：“今天算了，我没空。”
“那不如我们约个时间，下次让你泼回他？”
“看吧。”
其实乔希并不记仇，上次在酒吧的事，如果不是今天看到林渊她都快忘了。
在女孩看来，比起报仇，她更不想跟林渊还有下次的见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
明明长得很帅，但是眼神却深邃得不可窥探。
跟陆雴霄目中无人的冷漠不同，林渊给乔希的感觉，就像是他的眼睛能将一切看透，直窥到人心最深处的想法和弱点，并且脑子里时刻憋着主意。
“说起来，怎么今天陆总又陪没在你身边？”林渊问道，“他是工作太忙，还是陪我妹妹太辛苦呢？”
看吧，乔希就说他心里憋着坏主意，果然就拿着剑往她心底最在意的地方戳了。
“我跟同事出来玩玩而已，他也有他的事情要做，不用时刻都陪在我身边吧。我就喜欢独立有事业心的男人。”乔希道。
林渊往她身后的房间里看了一眼：“看来这位有事业心的男人，让你压力很大啊。”
“现在都市生活节奏这么快，有压力很正常啊。林大少你这么有钱的人，不也来这种地方减压吗？”
闻言，林渊突然笑着凑近她：“小妹妹，我跟你可不一样。你是学生！”
“学生也有压力啊，现在社会生活各方面竞争都很大。”
“也对，跟在陆总那种挑剔又不懂情趣的男人身边，你难免会担心自己的魅力不够，怕被新人淘汰！”
“是啊。我建议林大少也可以带你妹妹来这种地方试试，毕竟她也在加入市场竞争。”
林渊的话，是讽刺乔希做陆雴霄的情人还做得这么卑微。那女孩就干脆把他妹妹拉下水，堵住他后面那些想要接着贬低的话，不然就连林微瑜一起嘲讽了。
“伶牙俐齿，你跟在陆雴霄那个木头身边真是暴殄天物。”
林渊仔细打量着乔希精致无暇的小脸，眼中带着贪婪和可惜，将一张自己的名片塞进她手里：“什么时候想找下家，给我打电话。”
在那个男人走开之后，乔希反手就将名片给扔了。
无聊！就算真的要找下家，她也不会找这么腹黑刻薄的男人。
这么耽误了之后，后来白露送乔希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女孩回到家，就发现陆雴霄在工作台看电脑。
听到开门的声音，头也没回地问道：“去哪儿了？”
“跟同事去玩了一圈。”
“男的女的？”
“女的，就是每天中午跟我一起支持的那个很有经验的前辈。”
听乔希说话的语气没有心虚，陆雴霄知道是实话，也就没有再问。
倒是女孩在换好鞋之后，抿了抿唇，踟躇地走到陆雴霄身边。
“有话想跟我说？”男人不抬头地问她。
“嗯……我们电台最近调动工作，有个去临城当栏目主播的机会，我想去！”乔希道。